“小瞳,你睡那邊。”
原來是這樣,原來……
這間房的陳設,甚至連簡單的飾品的擺放,都與她的房間絲毫不差,這般熟悉,眼睛澀的,像是被什麼給****了。
上一世,為什麼她不能進,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因為這裏藏著的是他的一片真心,而那時的她,是別人的愛人。
她閉上眼,無法想像,曾經有一天,北然在這裏,長睡不願醒。
“然,太好了,我本來還擔心會失眠的,謝謝你。”她笑著拉著他,聲音染上了愉悅。
那些事情都沒解決,現在還不能……在一起,北然既然擔憂,那她便給他一個台階下。
北然眼神黯淡了一分,心底卻鬆了口氣,“那我去準備晚飯,你先收拾東西。”
他出了房間,她的眼淚不可抑止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參加過很多次婚禮,見過很多個新娘,有的美麗動人,有的氣質出塵,有的知書達理,有的熱情似火,但有一個新娘,她沒有漂亮的婚紗,沒有精致的妝容,亦沒有獨特的氣質,卻讓她難以忘懷。
她記得,那是一個偶然,她出去遊玩,意外迷路,途經教堂。
在那間空闊的教堂裏,正在舉行一場婚禮,一場看似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婚禮,婚禮出乎她意料地簡陋,廉價的婚紗,空蕩的親友席,以及簡單的婚戒,他們隻是彼此相擁著,許下彼此的承諾。
而那個新娘子笑得格外的幸福,像是沐浴了聖光,讓人挪不開視線。
後來,她忍不住問:為什麼?
女方微笑著,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隻說:如果你遇到一個男人,肯為你放下所有的驕傲,守著你護著你愛著你寵著你,你就會明白的。
她想,她或許明白了。
收拾完東西,惜瞳走下樓。
桌上擺了幾道菜,都是她的最愛,尤其是可樂雞翅和糖醋魚,像是兩個小妖精,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勾得她的肚子很沒骨氣地“咕咕”叫個不停。
唔,好餓……
有人說,薄唇的男人,最是無情,也最是深情。
因為他們感情向來淺薄,隻能許一人情深,其他的人再分不出一絲一毫。
半響,他關上開關,揭開鍋蓋,湯的香味四溢。
嗯?海帶山藥排骨湯!
北然微怔,有些心疼,回頭看向她,她身子一僵,頗為尷尬,輕咳兩聲,麵色如常,一本正經地說:“然,我餓了。”
“小瞳,湯好了,我馬上端出去,你先到外麵坐下。”北然噙著笑,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寵溺,低沉的聲音簡直可以將人溺斃。
這是美男計嗎?是美男計……吧!
惜瞳臉熏得通紅,大腦瞬間停滯運轉,呐呐地點了點頭,暈乎乎地,連自己是怎麼回到餐桌坐下都不記得了。
不一會兒,她回過神來,輕拍了幾下自己的額頭,暗暗羞惱,自己的定力太差了,這樣下去,不等所有事情解決,她就得把北然給“生吞活剝”了。
果然,同居是這世界上甜蜜而又痛苦的折磨!
就在這時,北然端著湯走了出來,圍裙上的米老鼠隨著他上下運動,煞是可愛。
這樣的北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露出前所未有的柔和,是真實的北然,獨屬於她的陸北然。
真的是……很可愛!
殺傷力已經爆表的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吸引人,見惜瞳眼睛正“金光閃閃”地盯著他看,隻當她是餓壞了,有些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鼻子,語氣中是不盡的溫柔,“餓壞了吧,可以吃了。”說著,嘴角微微上揚。
惜瞳身子抖了抖,被電得酥酥麻麻的。
可以吃了……可以“吃”了……腦中不自覺地進行了某種人生大事的腦補,臉燒得慌,紅得快滴出蠟來,耳根亦無可避免。
“小瞳,你臉怎麼這麼紅?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北然看著對麵忽然之間有些不對勁的人,憂心忡忡,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真的很燙,該不會是真的生病了吧?
惜瞳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窘迫不已,額前還殘留他掌心的觸感,“我沒事啊,剛才可能有點熱。”
許是做了許多心裏建設,北然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她的解釋。
“我們吃飯吧。”繼續被北然那漆黑的眸子專注地看著,惜瞳可不敢保證她還能鎮定多久,忙不迭地轉移話題,而且,她也是真的餓壞了。
北然寵溺一笑,麵色柔和,“好。”
惜瞳耳根再次染上滴血的紅色,真是可惡,又是美男計,而她更是無可救藥地又中招了。慌忙抓住眼前的碗,很沒有氣質地扒了兩口,平複了下上湧的氣血,終於將目光放到了桌子上的菜上。
五菜一湯,兩葷三素,全都是她的最愛,她的眼睛看得發直,絞著手指,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定先吃可樂雞翅。
她的筷子尚未伸出去,北然卻好像早就知道她的想法,已經麻利地給一塊雞翅剔了骨,寵溺地夾著遞到她嘴邊,溫聲道:“來,嚐嚐看。”
惜瞳聞見誘人的香味,抬眼看了北然一眼,片刻,毫不猶豫地咬了上去,雞翅煮得恰到好處,明明是肥滋滋的,入口卻絲毫不覺得油膩,她咀嚼了幾下,酸酸甜甜的味道順著蓓蕾逸散開。
北然果然記得,全部都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