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搖了搖頭,笑意更深,“你這話說錯了,緋夜是緋夜,我是我。”他這話說得,可真夠曖昧的,還在吃著橘子的楚曦頓時覺得牙酸了。
“嗬”,惜瞳譏笑,平靜地說:“那又如何?”
肖煜不以為意,兀自坐上沙發,半倚著,氣定神閑地拿了個水果放到嘴裏,有滋有味地咀嚼起來,一點都不拿自己當成外人。
楚曦與惜瞳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半響,肖煜吃得差不多了,抬頭微微掃視下兩人,指尖輕輕地從下顎劃過,想起某人第一次來的情景,忽然生出些許惡劣的心思,“作為請我吃水果的謝禮,我決定給你們講個故事。”
惜瞳對上肖煜似笑非笑的眼,直覺得背後整個涼颼颼的。
肖煜眉眼微微上挑,瞥見兩個人探尋的目光,很是受用,“故事發生在某一天,有一隻小兔子,唔,準確的說是一隻冷豔高貴的小兔子,闖進了一片灰色的地帶,遇到一群,然後……”
他惡趣味地拉長音,眼睛瞥向惜瞳,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惜瞳眼睛微微眯起,“咦,怎麼不繼續了?”
嗬,有意思,居然說起她來了。
惜瞳不傻,又怎麼會聽不出他的話中那隻小兔子是她,隻是,他就那麼確定她就是一隻兔子,焉知她不會是披著兔子皮的……毒蛇!
楚曦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若有所思,緘默不語。
“然後,小白兔很驕傲地拒絕了‘色們’的同行要求。”肖煜輕笑,很配合地繼續說,“就在這時,她鄰居家的大灰狼出現了,小兔子很高興,屁顛屁顛地正要跑過去撒嬌賣萌求寵愛,卻發現,大灰狼身邊還有個狐狸精。”
然後,他又可恥地停了下來,不顧楚曦那鄙夷的目光和惜瞳那欲殺人的目光,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上了。
自重生以來,她的世界大變樣。原本單純的世界徹底傾頹,再美好也不過是爸爸以及北然沾著黑暗為她鋪平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處處是腥風血雨,周圍每個人都藏著秘密,帶著假麵生活。
良久,肖煜才端出楚楚可憐的模樣,聲音憋得委屈,還夾雜著不知從哪裏飄來的泣聲,“我今天真的是說了很多話,口渴難耐,你們有必要這樣看著我嗎?”
“哦?”惜瞳不動聲色,語氣平平淡淡。
“是嗎?”楚曦接茬。
兩人配合地極默契,給人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肖煜聳了聳肩,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樣,在兩個人“凶神惡煞”的眼神攻勢下,不得不繼續說道:“小兔子很不高興,跟灰色地帶的某人要了一杯最烈的酒,某人顧念某個有趣的小兔子,給她調了杯味道甜甜的酒。”
楚曦愣了一秒鍾,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聲音不自覺拔高,“完了?”
“完了!”
肖煜回答得異常地迅速,俊朗的臉掛上得意洋洋的笑。
怎麼看都覺得……惡趣味!
惜瞳嘴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這個人……真的是她所想的那般嗎?心裏有再多的疑惑,麵上冷笑,一派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聲音冷冰冰地透著灼灼怒氣,“是嗎?”
她從不試圖去掩蓋什麼,這一世,她深愛著北然,不懼任何人知道,她也從不在意別人會怎麼看。但,把自己的故事變成這個樣子,還以這種調侃的語氣說出來,誰都會生氣吧!
她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起肖煜這個人來。
“我想起來了,還有一段。”肖煜一驚一乍地似是真的忽然想起了什麼。
本打算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楚曦,忍不住探出頭,興致勃勃,“還有?”
大抵是她的口音有那麼些問題,好好的“吃食”兩個字,偏偏讓人聽成了“****”。
不過,他的強烈反應也隻出現了一瞬間,片刻消失不見,嘴角隨即掛上淺淺淡淡的笑,氣定神閑地拿掉他手中的橙子,用紙擦了個幹淨,方才抬頭,對楚曦說:“既然你都這麼伺候周到了,我自然也不能落了你的麵子。”
楚曦忽然感覺,肖煜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任憑她水火刀劍百班武器,也不能剖開他半分,看看內裏是什麼東西。
真是奇怪,而又可怕的感覺。
她總覺得,肖煜的身份不簡單,而且很不簡單。
肖煜仿佛沒看到楚曦的探究,兀自轉向惜瞳,目光流連,緩緩說道:“後來,小兔子又跑來了灰色地帶,這次她可不是一個來著,還帶來另外一隻,找到好心好意的某人,還準備興師問罪。”說著,他端出一副極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