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紫嫣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說罷,董鹿晗轉身即走…
李燦然一直在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內息調整回來,可他試了多遍,隻要一衝到泉中穴就會功虧一簣。
忽聽有腳步聲向自己靠近,他趕忙朝外看去。
隻見一人將飯菜從門底下塞了進來,一句話不說便走掉了。
李燦然將飯菜端了起來,聞了聞,立時將它放了回去,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黑暗的房間裏,看不到任何表情。
夏禹祈匆匆走了進來,一臉的疲憊,想必是連夜趕路所至。
“主子,出了何事?”他那一向沉穩不驚的語氣。
董鹿晗看了看她,滿是歉意,低聲道:“夏卿,我對不起你,我把周姐姐弄丟了…”
夏禹祈臉色驟變,隻見他用力緩了口氣,問道:“怎麼會不見了?”
董鹿晗將事發經過複述了一遍,直把夏禹祈聽的毛骨悚然。
他知道董鹿晗已經是自責不已了,而且此事原本也不能怪她,於是反而寬慰道:“主子,你大可放心,婉清他們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否則,他們連那些無辜的百姓都忍心殘忍殺害,又何故會勞師動眾的將他們擄走?想必一定是還有其他意圖。至於究竟是不是那個郡主所為,我此刻也不好斷定,但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董鹿晗聽他這麼說,忽然覺得自己對齊偌似乎太過分了些,尤其看著她下午那種失落和責備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演戲。
董鹿晗陷入了深深的愁思。
這時,夏禹祈忽然問道:“對了,承恩他們去了哪裏?”
獨孤賢從房裏走了出來,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見並無異樣,這才離開。
金承恩和蘇離一個漂亮的翻身,便落入了內院。
他們悄悄潛入了獨孤賢的房間,時刻警惕著外麵。
“這老家夥在房裏呆這麼久,卻感覺不到他的吐納氣息,一定有鬼!”金承恩忿忿的說道。
“嗯,我們找找機關,應該會有所發現。”蘇離沉聲應道。
兩個人在屋子裏摸索了半天,幾乎把什麼都翻了一遍,卻依然找不到任何機關。
忽然,金承恩眼睛一亮,疑惑道:“奇怪,這幫派間向來信奉的是關爺爺,怎的他卻拜起了菩薩?!
蘇離一聽,也看向了那尊觀音像。
二人在黑暗中狡黠一笑。
果不其然!這便是那機關所在。
二人迅速順著台階來到了密室,隻見裏麵燈火輝煌,著實不小,正中間還擺放著一口偌大的浴盆,讓人看了著實奇怪。
“這老東西,平日裏果真藏在這兒練功,隻不知道他都瞎練些什麼”金承恩壞笑道。
“你呀,別太大意,此人心機歹毒,這麼大的一間密室,說不定是用來抓我們的呢。”蘇離也跟著打趣道。
金承恩笑了笑,往書架那兒走了過去。
他將每本書都翻了一遍,當他翻到那策【三言二拍】時,突然喜道“你來瞧,這是什麼!”
蘇離趕緊走了過去,將書中夾層裏的信紙取了出來,掃了一遍,喜道:“總算沒有白跑一趟,這正是他與朝廷苟合的罪證啊。”
二人不敢耽誤,趕緊離開了密室,帶著那封信逃之夭夭了。
“咦,夏兄,好久不見啊。”蘇離喜笑顏開道。
“蘇兄,多謝你前來相助!”夏禹祈客氣道。
原來二人早已相識,夏禹祈還曾經在名劍山莊住過一段時日,而且還曾在那裏與金承恩有過一麵之緣。
“有了這封信,無論如何,對獨孤賢都是個威脅。”金承恩笑道。
“看來咱們之前對他的懷疑,當真不假了。”悠悠應道。
金承恩看了看董鹿晗,溫聲說道:“你放心,夏大哥不是已經派人去盯著那個郡主了嗎,隻要一有動靜,我立刻就跟過去。”
董鹿晗歎了口氣,憂心忡忡道:“無論究竟是誰將他們擄走,後天就是武林大會了,萬一我們救不出他們,我擔心…”
“晗公子,我理解你在擔心什麼,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蘇離忽然說道。
“蘇公子但說無妨,”董鹿晗隨即應道。
蘇離溫和一笑,說道:“此人的目的在簡單不過,就是要拖延你們的時間。既然晗公子擔心他們會在武林大會之後狠下殺手,倒不妨先靜觀其變。易大俠雖深陷險境,但他的狹義之名久遠,江湖上,應該會有不少人替他說話。況且,這次武林大會的目的並不單純,各派為了爭奪這武林盟主一位,還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爭鬥,那時的局麵,恐怕早已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也並非是獨孤賢一人所能掌控的了的。所以晗公子,我看你不必為救易大俠而強出頭,倒不妨先看看當天事態的發展如何,這樣,也能多爭取一些營救他們的時間,豈不甚好?”
董鹿晗忽覺蘇離言之有理,當即謝道:“多謝蘇公子,你這番話當真令我茅塞頓開。”
夏禹祈也道:“不錯,蘇兄所言極是。依我看,不妨分別行動,一邊找婉清他們的行蹤,一邊去武林大會相助易大俠。”
董鹿晗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現在,就看至弋能帶回來什麼線索了…”
“我忽然想到,也許我們真的中了計。”金承恩沉聲說道。
夏禹祈忙問道:“此話何解?”
金承恩若有所思道:“殺一些普通老百姓,當真需要這麼多武功絕頂的高手嗎?!”
隻見他歎了口氣,說道:“當日我被重傷,依稀記得是被一群來曆不明的黑衣人所襲,後來昏迷之前,才隱隱約約的看見了這些番僧。這些人將我帶走,不巧路上遇見了易大俠,這才被他所救。後來聽鹿晗他們說,在北迦山襲擊他們的,也是一群來曆不明的黑衣人,而這些番僧似乎並不打算直接動手。現在想想,倒是跟我的遭遇如出一轍。而且,這些番僧武功高強,但卻引人注目。”
“你是說,有人故意用那顆天珠引導我們去懷疑恭王府?”蘇離問道。
金承恩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恭王府當真有心跟我們作對,實在沒必要跟我們說這麼多。”說著,金承恩看向了董鹿晗。
董鹿晗的心裏此刻已然是五味雜陳了。
雖然事情尚未清楚,但她越發覺得自己冤枉齊偌了。
這時,夏禹祈忽然說道:“一心想阻止主子同恭王府來往的人,我能想到的,恐怕隻有兩個了。”
董鹿晗抬頭看了看他,一臉嚴肅道:“居然忽略了他們。”
蘇離聽了大為不解,忙問道:“你們所說之人,究竟是誰?”
夏禹祈幹笑了兩聲,說道:“哦,是這樣的,因主子要興辦布坊的事情,我們同那宰相府的人生了許多嫌隙。而太子府的人又一向同宰相府的人勢不兩立,但我家主子又偏偏做了太子太傅,所以嘛,這宰相府更是對我們恨之入骨了。”
夏禹祈的這番解圍真乃是用心良苦,他知道不能完全信任這個名劍山莊的人,因此不能讓他知道太多。
董鹿晗與夏禹祈悄悄對視了一眼,並不說話。
蘇離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事情不止於此,但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懂得適可而止。
當下也不再多問,隻說道:“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我們是不是需要夜探一下宰相府?不求個明白,我看你又難以安心了。”邊說邊看著董鹿晗,眼睛裏帶著些許關心。
董鹿晗抿嘴一笑,答道:“那就讓承恩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宰相府內外一片平靜,這反而令人覺得有些不妥。
“我早聽聞這宰相府養了一群死士,還弄了個機密處,專門探尋朝中百官的隱私,哼,沒想到今日倒要會會他們了。”蘇離冷笑道。“我怎麼覺得這裏出奇的安靜?可不像是他們的作風啊。”金承恩也皺著眉低聲道。
二人將府中的房間一一探查了一遍,忽聽道花園裏有人說話。
“一切都還好嗎?”
金承恩乍聽之下,隻覺這女子的聲音極為耳熟,但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隻聽另一個答道:“回統領,一切妥當,並無異樣。”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女子語氣十分冷淡。
金承恩覺得這女子的聲音越發熟悉了。
忽聽得那侍衛又說道:“回統領,公子命小人轉告您,請明日辰時去書房找他,若沒有其他的事,小人告退了。”
那女子態度依舊冷淡,說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金承恩聽著她的聲音,是越想越著急,終於忍不住將腦袋探出去想瞧瞧時,卻發現那女子已經轉身走了。
金承恩盯著那個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熟悉感越發的濃重了。
這時,蘇離忽然提醒道:“瞧什麼呢,此地不宜久留,偌大的一個府邸居然隻有這幾個人,其中必然有詐,咱們快走吧,回去再行商議。”
李燦然這段時間來一直滴水未沾,將外麵人送來的飯菜統統放在了一邊。他悄悄等待著時機…
第二一早,西門至弋就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董鹿晗趕緊迎了出去,急切的問道:“可有線索了?”
“回主子,行天舟的死因確有可疑!”
西門至弋,夏禹祈,金承恩,歐陽拓,蘇離還有董鹿晗紛紛來到了書房。
“這死在龍嘯拳之下的人,應當是傷在神闕穴,關元穴和鳩尾穴等三大要穴上。可這行天舟卻離譜的很,我查得,他臨死時,的確是傷在了這幾大要穴處。但奇怪的是,當我親自查驗他的屍身時,卻發現他的傷分明在膻中穴,章門穴和商曲穴上!後來我再想進一步調查時,卻被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給偷襲了,這才急急的趕了回來。”
眾人聽了,紛紛驚訝無比。
“竟有此事!簡直不可思議。”金承恩歎道。
西門至弋說道:“我也被嚇了一跳,從沒聽說過江湖中有這等詭異的事情。”
“這線索極為關鍵,完全可以證明易大俠的清白了!”夏禹祈高興道。
結果西門至弋歎了口氣,說道:“太晚了,我回來之前,已經有人先我一步,將屍身焚燒了。”
大家聽,不緊毛骨悚然。
歐陽拓怒道:“豈有此理!竟如此喪盡天良!”
“是啊,究竟是什麼人,為了隱瞞自己的圖謀,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情。”夏禹祈也憤恨不已。
忽聽董鹿晗問道:“對了,你們當真沒聽說過天下間有這種詭異的功夫嗎?居然能用不同的功夫做出跟龍嘯拳一樣的死因。如果我們能找出會這種功夫的人,一定能為易大哥洗脫嫌疑。”
金承恩搖了搖頭,說道:“我踏足江湖的日子還淺,從未聽說過這種武功。對了蘇兄,你名劍山莊已立足江湖數百餘年,你可曾聽家裏的長輩提起過嗎?”
蘇離也在細細的思索著什麼,見金承恩正問著自己,忙說道:“哦,我也在想,我聽我爹提過一個人的名字,興許,會跟此事有關。”
“哦?此人是誰?”金承恩趕忙問道。
其他人也緊張兮兮的望著他。
蘇離劍眉微蹙,沉吟道:“不知各位可聽說過寒水宮沒有?”
“寒水宮?!據說這是江湖中最神秘的一個門派,它遠在大漠,卻建的規模宏大,富麗堂皇。而這寒水宮的主人也是一個神秘至極的人物。傳說中,她是個極美麗的女子,不僅武功出神入化,而且機智多謀,但為人卻心狠手辣,做事往往不留情麵。江湖上有不少的英雄好漢為能一睹芳容,不惜肝腦塗地。聽說,凡是見過她廬山真麵目的人,都被她親手殺死了。”西門至弋回應道。
連夏禹祈也說道:“不錯,我曾經遠赴漠北,這寒水宮的名頭當真不小。這女子被當地人尊稱為聖母,頗受當地人的愛戴。還聽說他們行事詭異,但又談不上是邪魔外道,似乎與中原武林的來往並不親密。”
聽他們這麼說,董鹿晗對這個寒水宮已經是萬分好奇了。
蘇離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這個寒水宮,而這個女子的名字被江湖中人稱為離殤。大概也是因為,誰見到了她,離死亡也就不遠了吧。我之所以提到這個寒水宮,是因為他們有一種獨門武功,叫天蠶功。這是一種修煉之後可以增加內力的內功心法。會了這種心法,可以輕易學會其他任何一種武功。另外,在用到天蠶功的內勁時,被傷之人的穴位死後一定會衝道膻中穴和章門穴。”
“啊,這不是正是和那個行天舟的死因相符了嗎!”金承恩激動道。
蘇離點了點頭,又道:“不錯,隻是我想不明白,為何會多了一個商曲穴。按理說,這易大俠的龍嘯拳是外家拳法,須得有勁道十足的內勁才能控製好這套拳法。就算有人真的學會了天蠶功,再用自身的功力相結合,催生出一種類似龍嘯拳的武功,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他必然自身會受到一定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