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鐵蹄錚錚踏西南, 惟願情義在(1 / 3)

這日,樹林裏隻見兩匹快馬呼嘯而過,疾風中還伴隨著兩句對話:“到嘴的鴨子居然給他飛了!再找不到人回去可沒法兒交待!”“別說了!姓金的恐怕撐不了多久,快點兒追吧!”揚塵剛剛落下,便從中現出一人。此人身形高大,渾身上下透著股英雄氣。隻見他劍眉緊蹙,一臉的疑惑,低首沉吟道:“姓金的?會是誰呢…看這二人神情猥瑣,定不是什麼好人。”雙拳一握,遂決定一探究竟,當下尾隨而去。跟了不多時,便見這二人把富錦城內的所有客棧逐一翻了個遍,誓要找到那個“姓金的”人。他們見查無所獲,氣急敗壞的正要朝一夥計發火時,一個青頭青麵的瘦小夥慢慢湊了過來,說道:“二位大爺,您要找的那夥人小的好像見過。”其中一人一聽,眯著眼睛瞧了瞧這個青麵人,冷笑了聲,呼地將對方撂倒在桌子旁,厲聲喝道:“快他媽給老子說出來!”那青麵人還沒明白過來就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了,隻得在地上嗷嗷亂叫。另一個罵道:“**摁著他讓他怎麼說啊,鬆開些。”那人聽後順勢一腳將青麵人踢到了牆角跟兒,道:“說,他們有多少人,你在哪裏見過?”青麵人蜷著身子將頭埋在了裏麵,嗚咽著道:“有十來個人,還有幾個番僧模樣的,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看不清樣子,朝京都去了,大爺,小的知道的都說了,您二位饒了我吧…”一人聽後罵道:“媽的,這麼多人,追上去也是個死,怎麼辦?”邊說邊看著他的同夥,隻聽那人答道:“看樣子這個金承恩的確讓我們統領打的離死不遠了,隻這番僧是他媽從哪兒冒出來的?算了,反正追到了他們的行蹤,總比什麼都查不到的好!先給統領報信兒,咱們再接著追。”話落,看也不看那個青麵人了,打馬即走。那青麵人見這二人走的沒影兒了,嘴裏嘟嘟囔囔的正要起身,隻見一個身影擋在了麵前,他以為那二人又回來了,立時嚇的又趴在了地上,直嚷嚷求饒。過了一會兒見沒反應,撇著眼睛往上瞄了下,一看原來是個英武異常的青年男子立在自己跟前,立時又嚇的將腦袋縮了回去,拚命叫道:“哎呀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呀…”話音未落,隻感到一股力道朝手臂襲來,整個身體順勢被提了起來,安安穩穩地被立在了牆邊。青麵人被驚的一聲不吭,呆呆的望著麵前的這個人,雙腿直打哆嗦。隻聽那漢子緩緩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你隻需要告訴我剛才那兩個人都說了些什麼。”青麵人聽後總算落下心中大石,一五一十的學與了那漢子聽。青麵人剛一說完“金承恩”這三個字,那漢子臉色一變,喝道:“你說什麼?金承恩?”那青麵人被嚇地又不知所以了,連忙點頭答是。隻聽那漢子說道;“不好。”當即便沒了蹤影。

巳時初,山腳下的廟門前燈火通明,原來是一些人將廟宇圍了個水泄不通。為首的正是白天的這兩人,看起來的確是集結了一幫人找到了金承恩的落腳之處。不一會兒從廟門內飛出了一夥人,二話不說便打了起來。正當雙方苦戰時,一人好似從天而降般飛身直入廟宇,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見他抱著早已昏迷不醒的金承恩一躍而出。眾人紛紛罷手,一應追趕上去,可惜,哪裏還看的見影子。慌亂中,似有人輕輕念道:“易水寒…”

此時的董鹿晗已經隨同齊國大軍走在前往西南的路上了。因要與由恭王府齊穆所率領的北渭軍隊集結,所以大軍並沒有紮營,而是連夜趕路。入秋後,寒氣加重,尤其在這四麵環山的地界,更是冰冷刺骨。董鹿晗騎在馬上,似乎毫無感覺,神情頗為冷峻,一旁的西門至弋問道:“主子,還在擔心承恩嗎。”董鹿晗下意識地緊握了下韁繩,並不答話。西門至弋也隻跟著歎氣,不在說話。走在前側的太子齊殿聽到了西門至弋的問話,見他老師並沒理會,當下有些不以為然,回頭看了看董鹿晗,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也沒說話。大軍馬不停蹄的行進了兩天,終於在崀山會師。董鹿晗遠遠地便瞧見了軍營前站立著一位頗為英武的將領,當下便猜出此人便是齊穆,隻不覺心中卻依稀畫出了齊偌的樣子。董鹿晗垂首一笑,卻是這些許日子的唯一笑容。齊穆早已率領眾將士在軍營前等候,太子一到,便上前行禮問安。齊穆看向了太子身後的人,不覺眼前一亮,隻見這人身披一件白絨毛的鬥篷,容顏甚是清秀,站在一眾軍士麵前,自成一道風景,但他本人卻是毫不在意,一幅安然自若的神態,也正定睛望向自己。齊穆雙手抱拳,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太子殿下的軍師,鹿晗公子吧?”董鹿晗還禮道:“將軍好眼力,此番能與將軍並肩作戰,實乃榮幸。”董鹿晗並無虛情假意,北渭軍營的確赫赫有名,而恭王府的小王爺齊穆連年征戰在外,立功無數,也是世人皆知的。齊穆見鹿晗說話不僅全無惡意,反而真心讚賞,頓時好感倍生,一齊走進了大帳。

“表兄,父皇將西南剿匪的事看的很重,我若不能順利剿滅這幫流寇,隻怕父皇那裏不好交待。表兄你多年來為我大齊立下汗馬功勞,經驗比我豐富,可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啊。我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定能旗開得勝。”齊殿這番話說的是酣暢淋漓,也令董鹿晗大為震驚,之前倒並沒看出來齊殿竟是個珍惜手足情誼的太子,齊穆聽了這番話,內心也頗為激動,原先總以為這個太子不務正業,剿匪的事情恐怕也難以順利,如今不僅這個未曾見過的軍師鹿晗與眾不同,就連太子都變的知書達理,當下跪倒在地,昂首說道:“難得太子器重,為兄定當竭盡全力攜助殿下,報效朝廷。”齊殿趕忙將齊穆扶起,高興道:“表兄快快請起,不知前方可有軍報?”齊穆回道:“回稟殿下,崀山一帶,地勢險要,這些流寇分為三幫九派,一一藏匿於附近的山穀中。人雖不多,但借助地勢,分散開來後的確難以應付,我大齊軍隊在此集合,消息一經傳開,這幫人便隱藏的更深了。現在的方案要麼是逐一擊破,要麼是想辦法將他們圍到一處然後一齊殲滅。隻是各有利弊,最後方案還請太子殿下定奪。”齊殿看了看董鹿晗,轉而又問道齊穆:“如此說來,他們卻占盡了優勢?”齊穆道:“不錯,因此這些年來西南一帶才會久拿不下。不過我軍優勢雖不明顯,我齊國今次投入了比以往多以數倍的軍力,如果在保證不消耗時間的前提下,拿下這些人也不是難事。”齊殿沉思道:“不錯,軍力雖大,糧草的負擔也跟著加重,如今南有天災,糧食已經短缺,父皇天天為之煩憂不已啊。”當下,又問道:“不知表兄更傾向於哪個方案?”齊穆整理了下思緒,說道:“如果能有辦法將這些人聚到一起一網打盡,那是再好不過了。”話音未落,齊殿便問董鹿晗:“老師,您認為呢?”齊穆見太子竟如此敬重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心下雖十分震撼,但這年輕人的確給人一種不可小覷的感覺。董鹿晗應了一聲,繞到了一幅巨大的地圖前,駐足觀望著,說道:“分而擊之,深入荒山,將士四分五裂,物資調配不易,而且地形上已輸了大半。合而擊之,確為上策。”齊殿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便要想個法子將這幫烏合之眾聚集起來,諸位可能想到嗎?”齊穆道:“如今天寒地凍,四周無法覓食,我們要補充糧食,他們也需要,隻是這裏的地形過於複雜,處處接入口,實難截住他們的去路。”齊殿長袖一揮,急道:“竟又是地形,難道就讓大軍在此幹等嗎!”眾人見太子心情變的焦躁起來,各個心下打緊,也都跟著著急起來。正在這時,隻聽董鹿晗悠悠念道:“凡處軍相敵,絕山依穀,視生處高,戰隆無登,此處山之軍也。”眾人紛紛看向董鹿晗,唯齊穆朗聲道:“晗公子此時道出孫子兵法,可是有主意了?”齊殿也趕忙問道:“老師,您是何意?”董鹿晗回道:“如今我們占據高地,他們潛藏在山穀,依據孫子兵法,我們已經有了一些地理優勢。你們看這地圖,山穀之間由多條大河相連,如今天寒地凍,河水被封,剛才齊穆將軍曾言道無法探出他們的糧食來由,想必是由此一招。”齊穆先是頷首一愣,隨即喜道:“是了是了,晗公子果然聰慧過人!我隻派人近密林尋蹤,卻忘了那被封的河道竟也成了大路,哈,這些人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啊。”眾人聽齊穆如此一說,也紛紛明白了過來。董鹿晗又道:“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將軍被他們迷惑倒也是在理的。如今我們隻需要擇一條路出來,然後將其他的河道周圍布滿將領把守。河麵的承重力隻怕有限,想必他們一次運送的糧食也不會太多,如此一來,存糧有限,必能逼得他們出穀尋糧。”齊殿沉思道:“可是如果他們發現了河道周圍有我們的人把守,豈不就得知了我們請君入甕的意圖?”董鹿晗笑著看向了齊穆,隻見齊穆會意道:“太子莫非忘了這群人分為三幫九派?他們是不會輕易互通消息的,隻要我們擇一條好路,守株待兔便是。”齊殿恍然大悟道:“不錯不錯,我竟忘了這一層。那就請老師和表兄盡快擇一條好路出來吧!這次,誓要將他們一一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