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方喬便堅定的說道:“好!方某就豁出去了,跟董老板,做這筆生意!”
董鹿晗和李燦然也欣慰的笑了,那笑裏是展望未來的堅定不移和勇氣決心。
當下,董鹿晗將這桌上的幾匹布,讓方喬仔細的瞧了瞧。
方喬果斷的說道:“這就是他們成家布坊的布啊,這布,可以說已經賣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董鹿晗問道:“方老板,這布,和您的布相比,您怎麼看?”
隻見那方喬笑了笑,譏諷道:“哼,這布,根本就是偷工減料,質量極差,根本就比不上我家的布匹。他們這布,擺明了就是在騙人,用的都是些碎料,稍微洗那麼幾次,這布就會自己裂開了。哼,他們是故意做這樣的布,好讓這布早點兒壞,這些客人才會再來買,簡直就是黑心至極!方某真不明白,那些客人明知道這布的質量奇差,為何還要一次次的去而複返,去買他們家的布,難道真是錢多的用不完嗎?”
這時,李燦然笑道:“方老板,您不必著急,他們這賣的,根本不是布,而是名。”
方喬有些不太明白,董鹿晗解釋道:“您知道京都裏這麼布坊,我為什麼會單單找您前來相談嗎?”
方喬搖了搖頭,董鹿晗解釋道:“在約您之前,我曾走訪過這京都大大小小的百餘家布坊,也包括這成家布業。但隻有您的這一家,是在平良心賣布。不僅價錢公道,而且質量極好,雖然我是個不太懂行的,但哪些布料用的最對最好,這觸感,是不會說假話的。後來,我也跟不少業內人士打聽了一下,他們也一致認為,您的布,的確是這京都裏數一數二的好貨。同時,這也是為什麼,京都裏有那麼多家布坊,但唯獨偏偏那麼幾家,卻是根本幹不下的原因,因為,張權忠他們是在故意針對你的。你的布好,這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如果你不在了,這京都裏其他的布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在加上,他們懂得經營,這客人們即使麵對質量不好的布匹,也都會先選擇去他們家買了。”
方喬這才恍然大悟過來,連連稱是,他沒想到這個小小年紀的少年,為了做生意,竟然親自走訪了這麼多加店鋪,參詳了這麼事情,真是厲害啊。忍不住讚歎道:“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二位雖然年紀輕輕,但這做生意的頭腦和心意,卻非常人可及啊。方某得二位相助,此生,無憾已!”
這方喬是真心實意的感動到了,不僅見到了這天下首富,還跟他們合作做起了買賣,而他們,又是這樣的人物,怎能讓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為之感慨呢。
之後,董鹿晗他們又說說聊聊了一會兒,便讓方喬回去加緊生產布匹,其他的事情,她會派人去通知方喬。並且,讓方喬保守秘密,不要將此事外傳,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拿最後一筆積蓄好好的衝它一衝,別無他意。就此,方喬便高高興興激動萬分的告辭了。這之後,李燦然和董鹿晗二人又在房間裏細細討論了很久才出來。
未時初,信義社飛鴿傳書,原來是夏禹祈傳給董鹿晗的消息,說他和李成奎在南方進行的事情都在控製之中,讓董鹿晗暫時不必憂心。
董鹿晗看完信後心情大悅,總算出門以後,做了件對百姓有意義的事情。自董鹿晗從家裏出來以後,一路走來,風雨波折,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這麼快樂過,這麼平靜過。她的臉上一直洋溢著溫和的笑容,這笑容,已經好久沒有顯現在臉上了。
趁著這麼好的心情,她一整個下午都在後花園裏彈琴譜曲,好不悠閑自在。金承恩則遠遠的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聽著她的琴音,回想著初見她的情景,心裏充滿了喜悅和歡樂。
西門至弋正從京都的信義社走回陶然酒樓的路上,街道上人來人往,但他的目光卻被一個身穿淡紫色長裙的女子深深的牽引住了,竟一刻也不願移開。
那女子膚色白皙,笑容清麗,卻是個不可多得的美麗高雅的女子。
隻見她和的小丫頭正興趣盎然的走到了一家捏泥人的攤子那裏駐足圍觀,她看著那個師傅熟能生巧的捏著一個小猴子,臉上洋溢著孩童般的笑臉。
西門至弋看著她的笑臉,竟站在街道上愣住了!
這西門至弋,可是出了名的冷靜,平日裏也不近女色,沒成想,竟對一個在大街上偶遇的女子一見傾心。
那女子眼看著就朝他走了過來,西門依然僵硬在那裏,安靜的望著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過來。
可這女子,似是根本沒有看見站在那裏的西門至弋,隻一個擦肩,卻像經曆了萬年。
這女子輕盈的裙擺還留在眼角,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餘香還殘留在側邊,西門至弋的一世卻已經跟隨在了她身後。
西門轉過身,看著她已走遠的背影,緩緩的微笑起來,那笑容,卻是第一次流露在西門至弋那冷峻的臉上。
那女子和她的小丫頭很快便逛到了另一條街道。
這時,街上駕來了一輛馬車,一個男子從車裏探出了身子,那女子看到他後,驚訝的笑道:“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男子寵溺的說道:“你呀,我還沒問你,你倒問起我來了,說吧,你怎麼會在這鬧哄哄的市集上呢?”
隻見那女撒嬌道:“好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告訴爹的,對不對?”說完還用她那大大的眼睛俏皮的看著那個男子。
隻見那個男子好像很無奈的樣子,笑道:“你呀,鬼靈精,快上車吧,咱們回府。”
那女子聽後,立馬笑著乖乖的上了那輛馬車。
瞧這馬車駛去的方向,應該是那宰相府了。
不錯,這個在馬車上的男子,正是張徹。而那個女子,便是他的小妹妹,張雙雙。
張雙雙是這京都城裏有名的千金小姐,很多名門望族都想攀她這門親事,借此成為宰相張權忠的親家。但張權忠十分疼愛他的這個小女兒,從來不急於將她嫁出去。她的哥哥張徹,也是對這個妹妹極為寵愛。
張雙雙天生擁有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的確是個難得的才情兼備的美麗女子。如此秀外慧中的清麗女子,也難怪會令一向不苟言笑的西門至弋而一見傾心了呢。
酉時,董鹿晗等一行四人便走走逛逛的再一次來到了這萬花樓。
董鹿晗抬頭看了看這萬花樓的匾額,不自禁,嘴角抹起了一彎笑容。
一個小丫頭見到了董鹿晗他們,立即笑著迎了出來,將他們領到了三樓的一間包廂內,四個人悠閑的坐了下來,四下裏打量起了這間屋子,倒是跟昨天的那一間大不相同。
李燦然好奇的問道;“小姑娘,你們這萬花樓每間房裏的擺設都有所不同嗎?”
那小丫頭喜滋滋的答道:“是呀公子,咱們萬花樓裏每間廂房都是幾位姑娘們自己設計裝飾的,這一間,就是咱們雨溪姑娘所設計的呢。”
金承恩聽了,倒是有些茫然,輕聲問道:“雨溪姑娘?”
那小丫頭發現金承恩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雨溪姑娘是誰,驚訝道:“公子,您不會連咱們萬花樓五大花魁之一的喬雨溪都不知道吧…?”
這時,那李燦然假裝幹咳了兩聲,那金承恩立即明白過來了,急忙解釋道:“哦哦哦,我當然知道啊,當然知道,喬雨溪嘛,很有名的,嘿嘿…”
那小丫頭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說道:“就是嘛,怎麼會不知道我家喬小姐呢。啊,對了,各位公子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我家小姐出來,請慢坐。”說著便行了個禮,乖巧的走了出去。
董鹿晗誇讚道;“果然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連這小丫頭都如此伶俐可人呢。”
李燦然笑著接道:“確實有點兒意思。”
這間房裝飾的極為淡雅,配色並不花哨,而且這畫竟然是直接畫在這白牆上的,的確令人耳目一新。
金承恩忽然好奇的問道:“我不明白,為什麼她們要這麼麻煩,把每一間房都設計的不一樣呢?”
董鹿晗笑著答道:“因為環境可以造就出不一樣的心境呀,承恩你回憶一下,當你進入這間房的時候,是不是心情也平靜了一些?”
金承恩仔細想了想,驚喜道:“啊,的確如此,哈哈…”
正當這時,從門外走進了一人,卻是個明眸皓齒的美麗女子,這女子身穿薄紗,梳著長發,輕輕盈盈的走了進來,柔聲說道:“好一句不一樣的心境,小女子的一片用心總算沒有流失。”
這四個人齊齊看著這位姑娘,麵露喜色。
董鹿晗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喬雨溪姑娘吧?”說著四個人紛紛站了起來,望著這位女子。
隻見這女子笑著說道;“失禮了,正是小女子,幾位公子不必客氣,請坐吧。”說著便輕輕的抬起了玉手,指向了木椅。
董鹿晗等人這才又重新就坐了。
隻聽那喬雨溪微笑著說道:“因月姐姐被一些突發的事情耽擱住了,所以我先替她來招呼各位公子,月姐姐一會兒便會過來,還請諸位不要見怪才好。”
李燦然笑說道:“能夠一日之內目睹兩位花魁姑娘的風采,是我等的榮幸,又怎會見外呢。”說罷,幾個人也都點點頭笑了起來。
那喬雨溪笑道:“不知幾位公子從何處而來,小女子倒好像從沒在這兒見過諸位呢。”
此時,西門至弋答道:“咱們是做買賣的,不經常往京都走動,好不容易來到一次,自然想見識一下這天下聞名的萬花樓了。”
隻見那喬雨溪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嗯,聽來諸位言辭多有閃避,想必是小女子問了不該問的話了,既如此,咱們便聊些山水詩情吧。”
她這話一出,倒切切實實的令董鹿晗等人有些尷尬了。
心想,這萬花樓的女子果然名不虛傳,連這性格竟都是獨一無二的。
當下,也不敢再小覷麵前這位姑娘了。
李燦然解釋道:“姑娘果然聰慧過人,但我等也確無欺騙之意,的確是心存仰慕,才想到這萬花樓走一走的,還請姑娘不要誤解才是。”
那喬雨溪笑道:“真倒是誤解,也就罷了。幾位公子都是人中龍鳳,小女子今日有幸一見,那就讓我們,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燦然喜道:“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雨溪姑娘,在下先幹為敬。”說罷,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喬雨溪也順勢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的確是痛快至極。
她看了看董鹿晗,笑著說:“對了,還未請教公子大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