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這年輕少年竟擁有一身非凡武功,登時不敢輕看於他,忙紛紛問道:“你是何人?”
金承恩抿嘴笑了笑,說道:“在下金承恩。”
眾人一聽,立刻恍然大悟,紛紛議論到原來此人就是一劍神君金承恩,都齊齊仔細的打量著他,好像能在他身上尋出什麼寶物似的。
而始終安安靜靜坐在那裏的蘇離,看到了金承恩突然出現,不禁皺了下眉頭,低頭喝了口茶,繼續保持著沉默。
此時,金承恩又開口說道:“你們已經問過我一個問題,也該輪到我向諸位請教一個問題了吧。”
眾人不無疑惑的看著他,似是在等著他繼續說話,隻見金承恩又笑了笑,突然犀利的看向了剛才說話的那人,冷聲說道:“我的問題,就是你!”
說著便用手指出了那個人,大家齊齊回頭朝那個人看去,隻見那人臉色鐵青,眼神清冷無比。
金承恩看著他繼續慢慢說道:“據我所知,江湖上的這些暗殺事件隻發生在了幾大門派之中,而你,冒似並不是這幾大門派中人吧。你既然無門無派,這中間的是是非非又與你何幹?哼,你分明就是在這裏挑撥離間,火上澆油,唯恐天下不亂!”
這幾句話一出,眾人好似突然醒悟過來一樣,立時開始交頭接耳,指手畫腳,都意識到此人的確是個來曆不明的人。
這時,隻見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直把其他人看的糊塗萬分,他笑完後,又突然譏笑道:“我當是哪門哪派的人站在這裏正大光明的指責我,原來,跟我一樣,是個無門無派的人。哈哈哈,真是好笑,你我,根本沒有什麼分別,你又有什麼資格跑來質疑我?”
金承恩似是早知道他會如此狡辯,譏諷道:“你錯了,我們,不一樣。我出現在這萬花樓裏,根本就是個意外,今天下午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會在這裏聚會商討易水寒的事情,如果不是遇到了名劍山莊的少主蘇離,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此事。關於這點,蘇離可以幫我作證。不過,這都是些不打緊的題外話了。我無意中聽到你們大家的對話,忽然發現你是唯一一個處處挑起事端的人,這才站出來阻止,以免大家上了你的當。哼,而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就是,你本不應該牽扯進此事,卻句句話不離此事。而我,作為旁觀者,隻是說出了你這個人的行為有異,從頭至尾,都不曾參與或提起過此事。哼,我說的話大家也都聽到了,你們可以回憶一下,可否有假。”
金承恩說完話,昂首站在那裏,其他人都好像在努力回憶他說過的話一樣,果然確確實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關於暗殺的事情,隻是指出了這個人的怪異行為。
忽聽人群裏還有人問道:“蘇公子,不知您今天下午是否的確見過此人呢?”
原本坐在那裏沉默無語的蘇離一聽有人問話,不自覺的挑了下眉毛,笑著說道:“不錯,在下的確見過金兄,而且當時,他也的確不曾聽聞過暗殺的事情,是我告訴他,他才知道的。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萬花樓,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蘇離說完後,又自顧自的端起了茶杯,飲起了茶水,其他人聽了他的話後,便點點頭,似是變相的承認了金承恩話的可信性。
忽聽人群中又有人問道金承恩:“那你說,你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萬花樓?”
金承恩笑著說道:“說來倒也湊巧,我隻是陪著我的一個朋友來的,她是個生意人,向來不知江湖事,隻是約了人在這裏談些買賣,我便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怎麼,對我,還有什麼疑問嗎。哼,我可提醒你們,盤問我,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今日若是輕易的放過了這個人,你們恐怕要自求多福了。哼,我該說的都說了,至於信與不信,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金承恩說完後,便擺出了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眾人見狀,都依照著他的話,盤問起了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如今細細想來,此人行徑的確不得不令人產生懷疑。
隻不多時,人群中便有人問道:“你說,你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人冷笑一聲,說道:“哼,想問我是誰,好,你們可站穩了。”
這話一說出來,難免讓眾人啼笑皆非,因為這個人長的也太普通不過了,個頭兒也不高,身形也不壯,橫看豎看都不過是個平平常常的小人物,這些人臉上掛滿了不屑與嘲諷,一幅等著看笑話的模樣。
可是那個人,由始至終都保持著異常的冷靜,眼神裏始終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殺氣。
然而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夠輕易捕獲的異樣。隻有安靜的坐在那裏的獨孤賢和蘇離,在此人說過話以後,已經分辨出了異樣。
而被眾人挑釁的易水寒,早在此人第一次開口說話之際,就已經洞悉了其奸惡的意圖,但苦於情勢所迫,不能輕易為自己辯解。正猶豫不決時,金承恩卻從天而降了,並且還為他解了燃眉之急。
易水寒再看到了金承恩之後,總覺得有些熟悉,細想之後,便清楚了他的來曆,所以始終安靜的站在那裏聽金承恩說話。
就在眾人麵露譏笑之意時,那個人終於又開口說話了。
“大漠孤鷹,就是我。”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瞬間就讓這萬花樓裏炸開了鍋。
各個臉色由青變紫,由紫又變白,忽然又僵硬在那裏,這人心惶惶的氛圍都能在這空氣中嗅的出來,就連原本鎮定無比的獨孤賢和蘇離,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異樣,是驚嚇的異樣。
而站在中央的易水寒和金承恩,在聽了大漠孤鷹這四個字後,也是為之一震,一幅難以置信的模樣。
原來這大漠孤鷹不是別人,正是那十年前,橫掃漠北和中原一帶的冷血高手。他輝煌了足足有十年光陰,十年之內,天下之大,武林之凶,竟無一人可與之睥睨,隻能一個個的望其項背。同時,他又是個絕頂冷漠的人,有著鷹一樣的敏銳,鷹一樣的迅捷,他所到之處,一定是鮮血染紅了四周,而他又不會肆無忌憚的濫殺無辜,他忽靜忽動,竟像捉小雞那樣,圍獵他的目標,所有人,避無可避,十年間,腥風血雨,難逢敵手。
但怪異的事情就此發生了,十年後,不知是何原因,大漠孤鷹這個名號,好似一夜之內便悄無聲息了,自此以後,江湖上,再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再敢提起他,直到今晚,他卻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了萬花樓,這一切,簡直令人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但當他說完那幾句話後,再鼓起勇氣看一眼他的眼睛,大漠孤鷹,不是他,又是誰?試問這天下間,除了他,又有誰能具備像鷹一樣犀利的眼神。
眾人各自膽寒,都為自己剛才的不屑和譏諷而感到心驚,生怕他一怒之下,自己就直接去了地府報道。麵麵相覷之間,是無聲無息的苟延殘喘,是靜默無聲的心驚肉跳。惶惑間,好像已經過了百年這麼久,這麼難熬,這些人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萎縮著頭顱,思緒萬千。
易水寒和金承恩等人,則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心裏像翻越著千萬匹馬般,疑問不斷。
那大漠孤鷹輕蔑的掃了一眼眾人,他身上獨有的那股鷹一般桀驁的氣質,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這氣場,融入了這周圍的空氣,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忽然,那大漠孤鷹的眼睛對上了金承恩和易水寒的視線,他的眼睛立時像放了光一樣,閃了一下,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飛身到了金承恩麵前。
說時遲,那時快,易水寒率先出手擋在了金承恩前麵,他頓覺一股強大的力道靠了過來,催著他的手臂生疼生疼。
金承恩也立時反應過來,出手幫著解圍。這三個人隻過了十招,那大漠孤鷹就縱身飛到了一邊,看著他們,又一次輕蔑的笑了笑,便忽然一個轉身向外。
這萬花樓裏,已經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而退到另一邊的易水寒和金承恩,則靜悄悄的站在那裏為自己運功調息,舒緩此刻仍然留在體內的力道。大漠孤鷹的武功之強,令這二人汗顏,如果剛才再打下去,他頂多輕傷,而這兩個人,則必死無疑。
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的江湖人士,早已嚇的冷汗直流了,各個眼神呆滯,麵色蒼白。
隻是此刻坐在那裏的獨孤賢卻突然不見了,隻剩下一個蘇離仍然留在那裏。
就在這時,金承恩已經恢複了體力,他朗聲說道:“諸位,相信你們大家也都看到了,此人重現江湖,必有所圖,目的不會簡單。而他又故意的在諸位和易教主之間挑撥離間,更是做賊心虛,想必,你們也不會再被他騙了吧?”
這些人此刻也已經反應過來了,忙忙連聲稱是,心有餘悸。
金承恩又道:“既然如此,請允許在下在此多說幾句公道話。暗殺事件的來龍去脈,一定跟這位大漠孤鷹脫不了關係,而易教主又有少林玄慈大師為其擔保,他也承諾,會盡力查出事情真相,我相信,此時此刻,大家應該都會給他這個機會,讓他為自己一洗清白了吧。同時,也能為各門各派慘遭毒手的弟兄們還個公道。你們說,是否願意相信易大俠了?”
此時此刻,這些人的心早已又回到了易水寒這邊,忙接二連三的答是,大家都希望易水寒能親自出麵去解決這件事,因為他們深知,事情既然已經牽扯進了大漠孤鷹,就非易水寒這樣的人物才能解決了,誰都不想惹禍上身,這樣燙手的山芋,自然是要交還給易水寒的。
他們巴不得易水寒站在他們前麵,要死,他們也沒那個膽量去做第一個。這些人又開始了另一麵的嘴臉,紛紛恭維起了易水寒,有的道歉,有的訴苦,還有的竟劈頭蓋臉的罵起自己來,場麵實在是一波三折,令人啼笑皆非。
易水寒厲聲說道:“你們放心,我易水寒說到做到,一定會為自己討個公道。”
話落,他衝著金承恩笑了笑,說道:“替我謝謝你家主子,她的好意,易某已然牢記於心。小兄弟,咱們後會有期吧。”
說完,一個縱身飛了出去,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之後,這些所謂的江湖中人,也都一一散去了,誰還想留在這個危險之地呢,如果大漠孤鷹一不高興,回來了可怎麼辦?沒一會兒,這樓底下的江湖中人,便散的差不多了。
這時,蘇離走了過來,笑著對金承恩說道:“戲演的不錯。”
金承恩也笑著回道:“全靠蘇兄教的好。”
蘇離笑了笑,又抬頭瞧了眼二樓,意味深長的說:“改天必定親自登門造訪,後會有期,金兄。”
金承恩禮貌的笑了一笑,說道:“一定一定。”
蘇離依舊一幅泰然自若的樣子。
而此時,同在二樓的這五間房裏,卻各自上演著不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