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八月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澆了靈水的緣故,整個山上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子,隻是還帶著青澀,再過小半月,想必就會成熟了。
囡囡坐在山頭上,看著眼前的茂密,思緒飄的越來越遠。
那日董寶說第二天要走,眾人皆是不舍,隻是董寶說還要到府學報到,準備參加三年後的秋闈,也就無法多勸。囡囡想那董家富足,一般的東西想必是看不上的,隻裝了幾籃子各色水果,又給董寶裝了一竹筒的靈水,若是水果有些發幹,就澆上一些,想必到州府七八日的路程,也能保證新鮮。知道董老太太是信佛的,當天就吩咐孫誌信雕了兩串十八羅漢手珠,用的是特意從空間裏的一株長的最高的紫檀樹上砍下的樹枝,孫誌信忙了一晚,總算是雕好了,囡囡遞給董寶時他倒極歡喜,想必董老太太是會喜歡的。
眾人送別了董寶回到家中,小桓才在房間裏發現董寶留下的信,還有一張房契,竟然是董寶家原本在縣城裏的糕點鋪子。眾人看了信才知道,董寶此次回黃龍縣,就是為了專門找到師母一家,把這房契給他們,每年租出去收些租錢,想必日子也能過得好些,隻是董寶來了才發現一切都變了個樣子,心中懊惱自己沒早些過來,卻也無法,知道囡囡帶著三兄妹過的不錯,總算放了心,這鋪子就留給囡囡開水果鋪,已經到衙門過了戶,有空去州府看望他雲雲。
幾人心中的感動就不一一描述,囡囡拿著這房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這事兒董寶家人知不知道,若是知道,少不得把房契送還回去,還要準備份謝禮,若是不知道,貿貿然上門豈不是給董寶捅了簍子?要知道董寶家雖然富足,但也沒到隨手送人鋪子的地步,不禁暗怪董寶做事莽撞,又想董寶為了自家事特意奔波而來,弄來這張房契想必也費了不少腦筋,心中一時酸暖。
小桓見她猶疑不決,就知道姐姐怕董寶哥惹家人生氣,倒是出言安慰起來。“姐,你就收下吧,董寶哥既然敢拿出來,肯定是有了應對的法子。咱們不收下反倒傷了他的心。”
小辰也在一旁幫腔,“姐姐若是覺得受之有愧,不如就把這房契當作水果鋪的份子,等鋪子開張了,每月賣的錢拿出一部分,等下次董寶哥來了,將銀子給他就是了。”
囡囡聞言頗覺訝異的看了眼小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小辰也漸漸脫去了稚氣,變了周全起來了。
“嗯,小辰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就算做份子錢吧!”此事就此越過不提。過了兩天,囡囡提著各色禮物,領著小桓和小辰到韓夫子的私塾行了拜師禮,兩兄弟每日照常起來習武,然後再到私塾,因為韓夫子管教嚴厲,私塾中少有那種仗勢欺人的富家子弟,兩兄弟一個穩重,一個活潑,倒是交了不少朋友,學問見識都長進了不少,囡囡見了,心中欣喜,隻覺得生活越來越有奔頭了。
想到這裏,囡囡又有些哀怨起來,自從兩人上學以來,家裏冷清了不少,好在沒幾日張家父女就來上工了,小月活潑倒是活潑,就是太能幹了些,一應粗活累活都不準囡囡插手,就是心血來潮時想做做飯,也都是小月把各種食材都準備好了,才肯讓她動手,囡囡除了每個月往果樹上澆澆靈水,練練武,給幾人裁製幾件袍子,然然不修煉時教她認字,卻是無事可做,活脫脫變成了一個米蟲。
“小姐——”,小月有些無奈,這個東家樣樣都好,隻是不知道怎麼的,偏偏喜歡坐在山尖子上,害得自己總是得扯著脖子喊,“太平村的趙裏正來哩!”要說自己也在這幹了兩個月了,日日吃住在一起,自然發現些這家的不同尋常之處,主家四口都能文能武不說,就是那果子,也不同尋常哩!自家爹爹偷偷告訴自己,正常的果苗哪有頭年就能長果子的哩,就是長了,也沒有這般大!還有那荔枝,爹爹自己也沒把握能種活的,可是它就真長成了,也沒見主人家怎麼侍弄,卻不長蟲子,也沒有枯了壞了的,一棵棵都枝繁葉茂的,奇不奇怪咧?自然是奇怪的!可是小月覺得主家對咱們好,吃著一樣的東西,住著自己的房間,小姐有次上街,還給自己和爹爹帶了糕點布料,雖然都不是什麼特別貴的東西,可是主家記著自己,那是把自己當成一家人哩,哪能還不知足,去探聽議論主家的事?所以就告訴爹爹千萬別跟別人說,若是有人問起,隻含糊帶過就是了。就像這次,太平村的裏正竟然來了這裏,這太平村誰不知道啊?那次公布豬下水的方子之後,好多窮人家裏都填了葷腥,直說這太平山山神保佑,要去太平山祭神呢!隱隱約約的,小月覺得這太平村豬下水的事和自家小姐有著某種聯係,不過,她倒是沒有問,小姐想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不告訴你的,那就是不想讓你知道!誰還沒有個秘密?自己小時候還偷偷喜歡過二牛哥哩,不過,他倒是早娶了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