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縣城裏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二皇子來了!
而悲催的縣太爺因為生病,衙門大門緊閉,二皇子到縣衙門口站了一個時辰還沒有人來迎接,頓時怒了,高聲道:衙門不開門,縣官不升堂,你這縣令當的還有什麼意思?當即摘了縣老爺頭上的烏紗!嘖嘖,那聲音如雷鳴一般,把縣太爺嚇的火燒屁股似的滾出來求饒。
——當然了,這都是城裏百姓的誇大其詞之說。
不過,有兩點倒是真的,一是二皇子確是被派來駐守,二是縣太爺果真被摘了烏紗,囡囡想到這,倒是真心的笑了。
前幾天囡囡帶著三兄妹到城裏看了小辰說的那座小山,雖然土地貧瘠了點,但是好在地理位置不錯,山腳下還有一條小溪,取水也方便,囡囡就拍板定下了,這山在縣郊,原本就是屬於無主的東西,所以直接回村托了趙裏正幫自己到縣衙去登記給點兒錢就行了,為了避免麻煩,地契上寫的名字是林一桓。雖然花了三十兩銀子隻換來薄薄的一張紙,囡囡卻心滿意足——這可是實打實屬於自己買下的地盤,沒有年限,不會收歸國有,也沒有人跟你跑來要什麼遺產繼承稅,三十兩銀子換來一塊永久性山頭,囡囡真心覺得值了。
距離上次的匪兵之禍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人恐怕是世界上最善忘的動物,因為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仍要為生活努力,此時正值九月,在北方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候,又接連發成了幾件大快人心的事——當然,這裏不乏有囡囡的功勞——所以街上人來人往,煞是熱鬧。
囡囡帶著小桓,小辰在街上走著,幾人都好久沒有見過這般熱鬧的景象,所以逛的不亦樂乎,囡囡不免花點錢給幾個孩子買些喜愛的東西,看到旁邊有個貨郎正在賣些木雕的筆筒扇墜,木釵鐲子和一些十二生肖之類的精巧玩意兒,惦記著待在空間裏的然然,便蹲在那裏挑揀起來。
那貨郎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長的雖然一副憨厚的樣子,說話倒是機靈,見囡囡雖然穿著普通的棉布衣服,但紋理細密,想來是上等的棉布,一雙手更是晶瑩如玉,雖然沒有留著指甲,但是十指纖細修長,想來是不常做活的,趕緊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殷勤道: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枝釵子雖然是桃木的,可是您看那枝頭的喜鵲,雕的是活靈活現,可不就像是在給您報喜呢嘛?”
囡囡把玩著手裏的這枝桃木釵,暗道這貨郎倒是會說話,一般像我這樣年紀的女子,正應該是找婆家的時候,這“報喜”兩個字說出來,卻是在暗示喜結良緣之意,女子聽了,哪有不歡喜的?何況這釵子上的喜鵲的確毫毛畢現,雕的極精,雖然這貨郎一番話說錯了對象,不過想必然然應該會喜歡,當下抬頭道:
“這釵子多少錢?”
那貨郎見囡囡抬頭,頓時愣了一下,剛才自己隻是看到這少女的身姿窈窕,氣質出眾,想必長的不俗,不過抬起頭來一看,卻知道“不俗”兩個字卻是不太合適了,普一看到這張臉可能隻覺的平淡的緊,可是再細細看去,那“淡”仿佛被無限的升華,變成了“雅”,再配上那雙點漆般的黑眸,卻又有一股子韻致,貨郎沒讀過多少書,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硬要說的話,可能就是一個“美”字了,想到這裏,那貨郎臉騰的一下紅了,不過臉上太黑別人也看不出來,吭吭哧哧道:
“六文...哦,不....四文就行。”
囡囡疑惑了,這還沒有賣家自己降價的?
那貨郎見對麵的女子還看著自己,不為所動的樣子,一咬牙,道:
“三文!再不能少了!”
自家哥哥雕這東西手都弄傷了哩,這女子長的是好看,可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呐!
喜歡占小便宜是天下女子的共性,囡囡一聽這話,笑了,剛要喜孜孜的掏錢,就被一聲怒吼聲打斷了。
“三娃子,你又出來騙錢?!”
騙錢?!囡囡聽到這,趕緊把手中的釵放下了,暗自嘀咕,莫不是遇到仙人跳了?在旁邊地攤上看著鬼臉麵具的小桓和小辰聽見聲音,生怕姐姐遇到麻煩,趕緊趕了過來,四周逛街的人見有熱鬧可瞧,也聚了過來。
囡囡眼前一花,就見一個壯實的身影閃了過來,一把揪起那貨郎的耳朵,抬腿就踢了兩腳。
“你這畜生,又拿這些破玩意來騙人家的錢,虧得老子以為你改好了,山上撿的破爛木頭,也敢賣錢?虧你做的出來.....”尤不解恨,又狠狠的踹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