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傾將自己丟在黑暗裏,隻留下牆壁上一盞壁燈。在黑暗中透著淡淡的焦糖色,有著溫暖的痕跡。
她雙腿曲起交叉,左手臂死死地環在雙腿上,右手顫抖地將香煙遞在唇間。狠狠地吸了一口,那香煙透過喉嚨吸進肺裏麵再無法呼吸的時候再緩緩地吐出。
白色的煙氣幽魂般的在眼前晃動著,當她想要仔細的看清楚它們時,那白色的痕跡早已消失散在空中。
滴
滴
答
答
時鍾緩慢地行走著,空氣裏麵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靜寂。
落傾墨玉般的眼眸鋪滿了破碎的痕跡,淚水溢滿眼眶止不住的無聲滑落。
……
“沒有誰的夢想是可以輕而易舉實現的。尤其,是你。當你的世界一無所有的時候,你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所有,攀上周邊一切可能的攀爬物,已達到最終的目的地。這一路上,任何的傷害和危險隨時都會發生。如果,你沒有這個覺悟,我奉勸你最好立刻退出這所謂的夢想。”
……
這是她在海牙的時候,van對她說過的話。
她,以為她可以忘記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還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疼痛,是一種病。
病的久了,也就會對這種病毒產生抵抗力。
可是,看看她現在,就像是一個自信滿滿的小醜,被疼痛擊敗的支離破碎。
荷蘭
“姓陸的,你在我這裏白吃白喝我你還真好意思讓老娘我問你這麼久就一直保持沉默?啊?你現在是怎樣?那幅油畫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管家說你送給了我三哥?你拚了老命才拍回來的,你竟然會送給我家三哥?到底你有什麼企圖?還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裏了?”
“司徒小姐,一段時間不見,閣下您的獅吼功又精進一層啊。”陸豈離雙手交疊,笑說著:“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
“你又跟我玩躲貓貓是不是?”窮追不舍。
“我先喝口水啊,您接著說,別停啊。”陸豈離故作悠閑地拿了一瓶礦泉水,趁女孩不留意,快速的閃進自己的臥室。
“啊!陸豈離你這個討厭鬼!你躲!你躲!有本事你就別出來啊,出來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女孩摸著自己差點跟門來個親密接觸的鼻子,泄憤似的狠狠地踹了一腳門,轉身離開。
陸豈離將自己丟在大床上,若有所思地盯著天花板。他逃一般的來到荷蘭,隻因為那天晚上,他的記憶竟然開始模糊了。
他的住處的電子係統連接的是他的手機,有人進入他自然會第一時間知道。隻是當他看到手機提示顯示她已經回去的時候,陸豈離的心底竟然閃過一種莫名的情緒。這種情緒在他還來不及意識到是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由遊戲開始進入他生活的玩偶已經讓他的內心深處開始厭惡了。
陸豈離翻開床頭的畫冊,凝視著上麵的人,久久的,他將自己的臉埋在那本畫冊裏麵,呢喃地說著:“親愛的,對不起。”
他一直以為他的記憶是牢不可摧的,任憑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無法打碎甚至是抹去的。
恍然發現,他的記憶竟然可以被人去覆蓋,繼而讓他開始淡忘。
陸豈離自我催眠般的呢喃著:“親愛的,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怎麼可能忘記呢……”
夜。
被黑暗統治夜晚,不見絲毫的光亮。
沉淪吧……
隻有永遠站在黑暗的角落裏麵,讓那墨色掩去你一身的汙穢,也唯有那樣才不會有人發現你破敗不堪的軀殼。
落傾緩緩地睜開眼睛,本能的向光亮處望去。未關起的窗戶間,陽光不知何時早已滲進來,夾雜著它獨有的溫暖。
‘躲在黑暗裏麵吧,隻有站在黑暗的角落裏麵才能掩去你一身的汙穢。’
是誰?
是誰在說話。
她感到自己整個身體的知覺都在狂烈的叫囂著,瞳孔劇烈地收縮著。一瞬間,瞳孔裏麵接收到的那淡淡的溫暖色調猶如蔓藤般占據著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深深地恐懼幾乎將她的身體淹沒。
她的嘴張大拚命的想要呼吸可是喉嚨裏像是被什麼圈住,幾乎讓她窒息。
‘你破敗不堪的軀殼,隻有待在黑暗裏麵才不會被人看到。’
“不要說了……不要,求求你,不要再說了。”落傾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拚了命的將自己的身體縮在角落裏麵,以躲避那陽光的明亮。
一片空寂的房間,她的聲音像是被什麼狠狠地碾碎之後,夾雜著傷痕累累的苦痛殘存下來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