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曆重生前一切的安玉或許渴望過愛情,渴望過婚姻,渴望過擁有一個溫暖的小家庭,但在經曆有血緣關係親人的背叛,算計,囚禁,折磨後,安玉如今,隻想一個人過下去。至於那些還沒發生仇怨,安玉垂下眼瞼,長長的眼睫毛掩去眸底陡然驚現的一絲涼薄。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百倍千倍萬倍,她都要還回去。
她的逆鱗,容不得任何一個人觸犯!隻要觸犯,就算是神,她也要將他拉下神壇,讓他品嚐跌落紅塵的苦楚。
欺她辱她可以,但她的姐姐們,她不允許她們出現一絲一毫的傷害。誰要是敢傷害她的姐姐們,就算是下無間地獄,她也要拖著他們一塊下去。
隱去眸底驟然閃逝的那抹厲光,安玉彎腰撿起丟在田埂上的鐮刀,繼續拉扯河塘裏的水花生,看著漸漸堆滿大竹籃的水花生,她慘白的小臉浮出滿意的笑容。
她這趟可是從家裏偷偷跑出來的。要是姐和二姐知道她偷跑出來割豬草,一定會拿鎖,把她鎖在屋子裏,不讓她踏出門檻半步。
安玉倒是想乖乖待在家裏養傷來著,然現實是,她心知家裏指望豬舍裏那兩頭半大不小的豬,能在年前賣個好價,還掉一點欠下的債務。可光靠姐和二姐放學割的那點豬草,老是半饑不飽的,那兩頭豬哪能長肥膘?不壯的豬,哪會有人要?
抬頭看看西邊的落日,安玉將大竹籃裏的水花生摁了好幾下,再回頭看看河塘裏撈了大半的水花生,抿抿唇,收好鐮刀,腳步蹣跚地拖著滿滿一大竹籃的水花生,走回家。
一回到家,安玉連忙將水花生切碎,丟到燒豬食的大鐵鍋裏和米糠一起加水燒滾,然後洗手淘米洗菜,開始做晚飯。等坐到大灶後的灶膛那裏拿稻草結生火時,她驀地發現,她居然忘了怎麼燒火了?
拿著稻草結糾結了會,安玉將稻草結塞進灶膛內,從火柴盒裏拿出一根火柴,劃出火,丟在稻草結上,看著火星一點點變大,她的嘴角翹起,心裏不免生出幾分得意。然轉念想到在父母過世後,一手支撐起整個安家的大姐安心,處處幫襯的二姐安若,她就跟在魯班門前弄斧的跳梁小醜般,隻會丟人現眼。
竹簍子裏的菜是安心和安若上學前洗幹淨弄好的,一把青菜,一把韭菜,豬肉魚肉,窮得連醫藥費學費都交不起的安家大半年都難得吃一頓。家裏養的雞鴨兔豬都是要賣錢還債的,生的雞蛋鴨蛋,除了安心發話每天給安玉煮一個吃,其他都放在木桶裏,等趕集時,放到集市上去賣。
安玉看看韭菜,轉身去豬舍旁的雞窩裏摸了兩個雞蛋,先斬後奏地做了一道香噴噴的韭菜炒雞蛋。再窮再苦再累,也不能讓姐姐她們每頓都光吃地裏種的蔬菜。
看著灶膛裏橘紅色的火苗,安玉想著,還債的幾千塊錢,她沒法子賺回來,但家裏的生活條件,她可以想辦法一點一點地改善。
第一步,就是說服姐和二姐,不讓她們從學校退學回家務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