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塊飛箭亂舞,刀槍短兵相接,隻是半個時辰過去,城頭城上都出現許多死屍,猩紅的鮮血順著城牆流下,緩緩的彙入護城河內,原本就渾濁成土色的護城河漸漸化為血色,濃稠中混雜著令人嘔吐的氣息,可將士依舊得拚命向前衝殺。
雖然有了聯合,但曹操、孫堅也都明白,這場戰鬥不是一日兩日能解決的,除非城內或者城外出現變故。所以在日頭快要降下山巒之時,兩人很明智的選擇了暫退。
一日鏖戰,即便城內城外死傷近萬,但當孫曹兵馬撤退時,依舊是遮天蔽日般龐大,出兵時曹操六萬兵馬,孫堅六萬兵馬,今日一戰過去,城外仍有十萬敵軍。“十萬兵馬啊。”太史慈無奈搖頭,便是自家主公的毋極,總兵力也不會多出多少的。
太史慈因為城外兵卒的撤退而想到了甄堯,不過此刻甄堯卻是沒有去考慮徐州的戰事。經過這麼些天的調養,身體再次恢複許多,又到了換藥的時候了。
甄堯自己看病本來是不用跑去學府內找華佗的,不過或許是因為養傷養的實在無趣,甄堯便自己來了學府,療傷的同時還能視察一番學府內的氣象。
如今的學府醫學院已經不在是大貓小貓三兩隻了,學醫有成的醫者們有不少人都留了下來,而華佗手下五位親傳弟子更是有了不弱於自己師傅的醫術,這近年來化老爺子除了研究自己的外科手術外,已經很少給人治病。
將綁在肩膀與身體上的白帛取下,甄堯一動不動的盤腿坐直著身子,一旁華佗時不時的拿鑷子給他鉗兩下,卻是惹得甄堯不住咬牙。不打麻藥的結果就是這樣,必須要自己承受皮肉開裂的痛苦,不過這樣能夠鍛煉一個人的意誌,華佗也沒有強行要他打麻藥。
麻藥的研發已經有段日子了,經過華佗與幾個親傳弟子的多番改良,如今的麻沸散已經不用以酒水度食了,而是改良成為了清澈的液態物。雖然還不能注射,但敷用起來比較以往可是方便許多,在華佗的屋子裏時常能看到被麻倒的小動物。
華佗將傷口處理完畢後,收起手中的器具,開口讚歎道:“州牧身體倒是健朗,尋常人至少得休養半年才能康複,州牧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
甄堯對此也是頗為滿意,笑著回道:“這也多虧了化師,若非堯自幼練習五禽戲以養身,恐怕當時就撐不過去失血過多而亡了!”說到五禽戲甄堯卻是想到自己幼年時的笑話,那時自己為父尋醫找到了華佗,並從他那得到了剛搗鼓出來的五禽戲。
因為後世多有人誤傳,自以為得到神功的甄堯可謂勤學苦練,不過幾年下來除去身體強度與柔韌性,還有耳力、目力強於普通人,其他的什麼神力、無敵之類卻是一點也沒感覺到。
知道自己被後世誤傳所騙,甄堯便不想練了,奈何幾年下來的習慣已經養成自然,也就沒有把它丟下,時不時的還在院中擺弄,直到現在也是如此。這也是甄堯雖然馬上戰技平平,卻有一精準箭術的原因。
重新上好藥包紮,甄堯不著急離開,卻是在這所謂的‘實驗房’內觀賞起來。看著一個個的兔籠、雞籠、鳥籠中的動物,甄堯暗自搖頭不已,這老頭都快成動物宰殺專業戶了,每天都會有一個小生命從他老人家手裏斷送。
沿著動物籠子走下去,甄堯突然止步,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籠子開口道:“這是?砍了?”不能怪甄堯詫異,眼前的狗籠中,灰色的家犬隻有三條腿,缺少的那一隻腿,隻綁著止血布。
華佗見甄堯詫異,便開口道:“州牧不是曾言人若斷了手腳,短時間內也是有一定可能重新接上去嗎?老夫自覺此事或許可能,便開始試驗,奈何到現在都沒能成功。”
“這個,”甄堯聞言嘴角抽動,這事他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和華佗胡扯時說的了,這種外科手術,別說現在,就是兩千後,甄堯重生那會,也不是什麼醫院都有實力做成功的。“華師研究這事,有多久了?”
“並不長,去年年末的時候有個獨腳的病人治病時才有此心思。”華佗對這種手術研究的失敗顯然也有預料,搖頭說道:“這隻家犬,是唯一沒死的那一隻。”
甄堯心底為這些可憐的小動物沒默哀,或許就是自己的無心之言,就造成了今天華佗手上增添百千小生命。這哪是救人濟世的醫者,就是不少儈子手也沒華佗手中沾染的鮮血多。
又與華佗閑聊片刻,甄堯便起身離開,並沒前去打攪蔡琰上課,在學府中繞了一圈也就走了出去。慢步走至州牧府,郭嘉三步並兩步的上前說道:“主公,那些刺客已經問不出什麼了,該如何處置他們?”
提到關押在牢房中的那些亡命遊俠,甄堯眼中閃過濃濃殺機:“即已無用,留著也是浪費糧食,殺了給我扔出城去,喂養山間百獸!”怪不得甄堯狠辣,誰讓這些家夥想要他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