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釋如今已經五歲,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有了一絲少年特有的堅毅氣質。他嚐試著引動這一枚神格,剝離出細微的一絲,但是嚐試良久,並未成功。直到一年之後,那一絲金色的神格絲線才被他剝離出來,注入右手的湧泉穴。巨大的痛楚從掌心裏傳來,淩釋咬著牙,強忍著不讓自己抽筋。直到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那穴道轟的一聲被他的金色神格絲線破開。金色的神格絲線,緩緩融入整個穴道裏,淩釋感覺到,這個穴道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的意識的控製之下,這個穴道不斷地吞吐著天地之間稀薄的靈力,從而強化淩釋的手掌。
一連四年時間,除了日常的隨著父母讀書習字之外,淩釋就是一直在衝擊穴道。
最後的三十六大死穴,幾乎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今天,隻剩下了最後的百會穴。照例剝離出神格絲線,淩釋不斷的衝擊著百會穴。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到第十二個時辰過去,腦海一陣轟鳴,最後一個穴位被打通,天之間一片清明。淩釋閉上雙眼,意識沉入自身,發現周身上下,閃爍著三百六十道耀眼的星辰,不斷的吞吐著來自星宇的星辰之力與黑洞之力。
輕呼一聲,少年起身,看著父母留下的畫卷。早在十天之前,淩越夫婦就已經離開滄浪城,前往天維聖境修行。至於天維聖境到底在哪裏,淩釋的父母也說不清。
淩釋雖是不舍,卻也無可奈何。仰頭將黃金酒壺中殘存的黃金血酒一飲而盡,隨著周身穴道的開啟,他的嗜血症狀已經有所緩解,但是還不能徹底斷絕。
此時,淩釋身上的暗紅色的紋路已經減少了一半,臉上也隻剩下寥寥數道。但他整個人看起來依舊邪異,卻又微微醜陋。
距離周身穴道打通已經過去一月有餘,淩釋坐在屋頂上,看著入夜的淩府燈火闌珊的樣子。少年歎了一口氣,轉身躍下屋簷。
屋內是空曠黑暗的,自從父母離去之後,淩釋已經習慣了這座偏院的清冷。
燃起燈火,少年盤膝而坐,再次剝離起神格,意圖衝開十二正經中的手太陰肺經。依舊是巨大的痛楚,但是淩釋十年來已經習慣。
一晃便是兩年,十二正經的最後一條足太陽膀胱經終於衝開。淩釋抹去身上的汗水,向著奇經八脈中的帶脈發起衝擊。
鬼神神格經過幾年來抽絲剝繭,隻剩下了三分之一。
兩年之後,淩釋十四歲,已經成功衝開奇經八脈除了任督二脈之外的六脈。放棄衝擊任督二脈中的任脈,淩釋仰躺在床上,此時,他臉上的暗紅色條紋隻剩下了自眉頭而下附在任督二脈上的那一道。他不由得苦笑一聲。
傳說中任督二脈乃是人體最為重要的兩大經脈,此刻淩釋正是卡在了這裏。
走出獨自生活了四年的偏院,淩釋頓時覺得早晨的陽光有些溫暖。母親栽在院門口的兩株桃樹已經開滿了粉色的桃花,在風中零落飄舞。少年抬手接住一瓣桃紅,尚未來得及細觀,長風拂過,將花瓣帶出很遠。
壓下內心的孤寂,淩釋前往府庫領取新一年的錢糧。
一路上,迎麵而來的都是眾人的指指點點。自從周身穴道開啟之後,他的食量是常人的兩倍,但是這並不是重點。人們關注的,是他自額頭一劃而下的那一道暗紅色的條紋,然後興奮的揭開他的過往。
少年隻是置若罔聞,徑直走入府庫,對著櫃台的老管事行了一禮:“墨先生,偏院淩釋,前來領取今年的米糧!”
墨管事是老家主的心腹,在淩家的權勢極大,當然也就無人敢於得罪他。
“淩釋少爺,您來了!”墨管事抬起頭,看了淩釋一眼,渾濁的雙眼內閃過一絲不曾有過的落寞。
“淩釋少爺,這是今年的奉錢,還有米糧!”他仿佛又想起什麼,從桌底下取出一壺黃金血酒,“少爺,這是最後一壺黃金血酒了,明年,可就沒有啦!家族有規定,過了十五歲,所有沒有武道天賦的男丁就要搬出淩府,自己謀生啦!”
“多謝墨管事,您說的,我都理會得!”淩釋恭聲道謝,領著府庫搬運米糧的兩個仆從,將物資搬到偏院,打賞了幾分銀子,少年不由得苦惱起來。
還有一年,一年之後,他就必須離開淩府,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四年的家。他不再多想,盤膝入定,再次衝擊任督二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