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給院子裏的夥計發完了工錢,就喊著王二家的和那倆個小婆子過來,她先給了那倆婆姨一人兒五吊錢,對於隻是洗了兩天碗的她們來說,已經是很好的了。
那倆婆姨拿著錢,跟秀娘道了謝,然後就和自個兒的男人回去了,她們本來就是作坊裏兩個夥計的婆姨。
看著她們倆家子走了,秀娘就喊著讓王二家的過來,給了她三兩銀子,這王二家的是月月都在作坊裏幫忙的,拿的自然比她們倆個多,不過還是比不上院子裏那些夥計的就是了,他們幹的都是體力活,一個月都是拿個六七兩的。
王二家的拿上銀子,歡情的笑叨著,“謝謝秀娘姐。”
秀娘對著她笑了笑,這王二家的也該歡情,今兒她拿著三兩,她家男人王二拿十兩,這個月他們兩口子加起來就是十三兩了,是木坊裏工錢最高的了。
她這茬和王二家的嘮叨了幾句,又說叨著讓她和王二,帶上劉氏倆口子到外麵去買些肉菜,明兒就是十五了,她怕到時候再去買就遲了。
劉氏接過秀娘給的銀子,問叨了,“妹子,你讓我買啥去麼?”
秀娘說著了,“啥都可以麼,六嫂,反正咱兩家的吃口也差不多,你撿著新鮮的買就是了,還有再買些糕餅果子啥的,好著明兒賞月過節麼。”
劉氏聽著了,才笑笑應了一聲,和季老六出去了,這王二倆口子已經套好馬車,在外麵等著他們了。
看著大家夥都出去了,秀娘就走到後麵把院門關上,說叨著讓楚福去把文氏喊過來,然後和楚戈一道,請楚老爹跟沈氏到堂屋裏說話,這茬夥計們的事兒已經了了,她該回過頭來和楚福倆口子算算工錢了,要不這沈氏就該發飆了。
秀娘早先在給夥計們發工錢的時候,不是沒注意到楚老爹這邊,而她也知道,這茬接到宮裏的訂單,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多少還是會傳入到沈氏的耳朵裏的,以沈氏的性子,她不嚷嚷著給自個兒的大兒子多要些銀子才怪哩。
而且這個時候眼瞅著就要過節了,她也不想和沈氏吵吵鬧鬧的,這樣對誰都不好,所以她尋思著幹脆趁著這茬,把沈氏這個毛病給去掉,她專門讓她看著自個兒發工錢,讓她也知道知道,她和楚戈在鎮上做買賣,那銀子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是得花錢雇夥計忙活前前後後的!
所以這回,秀娘可不會再將就的順著她了,這鋪麵作坊是她費了多少心血才弄起來的,是她和楚戈的安樂窩,她才不要讓沈氏來插一腳哩,畢竟她才是這裏的女主人麼,咋能讓沈氏想咋鬧騰就咋鬧騰哩!
沈氏剛聽著秀娘說的,臭著臉就往堂屋裏去了,楚老爹對著秀娘和楚戈擺擺手,意思是讓他們別在意就是了。
李老頭倒是沒跟著進去,他心裏清楚,秀娘估摸著是要給他和楚福倆口子算工錢啥的,他這尋思著跟楚戈說叨了一聲,自個兒回屋裏睡午懶去了,本來嘛,他們是兒子媳婦,公公婆婆一家子,他一個孤老頭子湊啥熱鬧去啊,反正他相信,這楚戈和秀丫頭不會少了他那一份就是了。
文氏剛剛把自個兒的小女娃哄著睡下,就聽見屋子外麵楚福在喊她了,她瞅著幾個小的都睡得好著,就關上門出去了。
“喊我幹啥麼,我這剛把花花她們哄著睡下……”
“娟兒,不是我喊你,是弟妹說的,讓咱兩去堂屋那邊。”
“叫我們過去?幹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剛剛沒問啊。”
“楚福,剛剛弟妹是不是把夥計們的工錢結了,就讓他們走了?”文氏尋思了一會,問叨著楚福。
“嗯,是哩,呃,不過,剛剛弟妹還讓王二帶著老六倆口子買東西去了。”
“……哦,那我們趕緊過去吧,我想這二弟妹啊,是要給咱發工錢哩!”
楚福聽著文氏說的,忽的才想起來他們倆口子是上個月來上工的,現在算起來,也差不離一個月了。
“哎,娟兒,你咋知道弟妹是要給咱發工錢啊?咱上個月是十六那天過來的,這日子還沒到,這弟妹是不是算錯了……”
文氏沒有說啥,隻是擺了他一眼,自個兒就往前走了,心裏嘀咕著,這老二家的會算錯才怪哩,她腦子可比誰都精明,她之所以不在夥計們麵前給他們倆口子發工錢,那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給了多少。
換句話說,那秀娘就是把他們兩口子的工錢,算的和木坊裏的夥計們一樣,那也沒人知道,到時他們倆口子要是說出去了,估摸著還沒人相信哩,別人興許還會說,她和楚福是秀娘的哥嫂,她咋能把工錢算的和夥計們一樣哩,鐵定是嫌人家秀娘給的少,他們在背後亂嚼舌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