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塵埃落定(2 / 2)

藍衣點點頭:“簽筒就是我的心境所成。”

“‘照’字如何解?”我問他。

藍衣:“一言難盡。所謂‘照五蘊皆空,可度一切苦厄。’滿滿心經濃縮成一個字,那就是‘照’,破微塵而出大千經卷。”

我笑笑:“最後所成的‘觀’字也是一言難盡,大千經卷每個字包含著無量經卷,重重無盡,修行不可,全落在‘觀’字上。”

藍衣深深看了我一眼,他沒有了痞子氣和無賴氣,氣質沉穩得不像話。

他看看牆麵,歎口氣:“這局輸得不冤。鬱萌……”

鬱萌看他。

藍衣:“你的病自現在起已經解了,以後不會再犯,這麼多年來你遭了不少罪……”他頓了頓,似乎有話沒:“……以後好好享受生活吧。”

完這句話,他消失得無影無蹤,脫夢而去。

“贏了,我們贏了。”鬱萌激動地:“王慈,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我擺擺手,全身疲乏不堪,我看看她:“我也該走了。”

鬱萌紅著臉:“如果我們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就好了。”

我笑笑,下一秒鍾離開了夢境。

我緩緩睜開眼,自己依舊坐在龍榻旁,手裏握著鬱萌的手,大堂裏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鬱萌也醒了,她臉上是恬淡的笑意,像是睡了一個滿滿的美夢,我放開她的手。

我正要站起來,突然覺得右手一陣劇痛,夢境中我的手化成白骨,此刻低頭看,右手還是右手,完好無損,可是那股疼痛卻無法抑製,疼得鑽心。

藍衣從屏風後出來,看到我點點頭。

齊先生和元貞道長從座位上起來,鼓著掌過來:“精彩,精彩。兩位夢中鬥法,種種跌宕,數重波折,看似隨意又大有深意。”

費長房收了葫蘆:“我姓齊的,別光點評他們,我這懸壺神功如何?”

“妙不可言,虛無縹緲的夢境一朝化實,種種景象皆隨心念變化,好久沒看過這麼精彩的鬥法了,這裏有長房很大的功勞。”齊先生。

元貞道長打哈哈:“我看這場鬥法完全可以載入道法圈的曆史,沒什麼誰輸誰贏,大家都是贏家嘛。”

藍衣打斷他的話:“道長別這麼,既然是賭局,必有一方輸一方贏。這一局是王慈贏,我無話可。”

齊先生道:“八家將果然是老牌豪門,頗有風骨,輸就是輸,贏就是贏,灑脫至極。”

元貞道長:“齊先生,你再點評一下。”

這時鐵板神數的賴先生不耐煩:“你們兩個真拿自己當盤菜了,還點評上了,叨逼叨的讓人頭疼。我老瞎子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我自有方法觀摩這場鬥法。要我,這場鬥法最後點評,就兩個字。”

眾人看他。

賴先生:“一個‘照’字,一個‘觀’字。這兩個字,你們這些明眼人沒有我這個瞎子理解的深邃。‘照’字的是學習態度,‘觀’字的是應用方法,皆微言大義妙不可言。夢中鬥法,藍衣的‘照’字被抹,明他已經從學習階段轉為應用階段,更上一個台階,明心見性,若有所悟,可喜可賀,表麵輸了,卻輸不足惜。王慈的‘觀’字乃用自己的鮮血譜成,其中隱含道,王慈將會在日後修行中遇到很多障礙和波折,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表麵雖贏,隻能算慘勝,勝不足喜。這兩個字暗合意,深不可測,或許日後才能完全解開。”

元貞道長哈哈大笑:“好一個勝不足喜,輸不足惜,好話賴話全讓你盡了。”

費長房:“這一場鬥法其實有真正的贏家。”

“誰?”眾人看他。

費長房拍著鬱萌的肩膀:“鬱家大姐啊。她的病徹底治好了。”眾人笑。

鬱萌愛憐地看著我,我低著頭,右手痛徹骨髓,就跟扒皮抽筋一樣。

我心裏慌慌的,隱隱有個預感,難道我的右手廢了?

鬱一周過來:“各位高人,給我個麵子,請在本山莊入住。今太晚,明好好宴請諸位。”

他看著藍衣,一臉憤恨,鬱萌的夢境裏明明白白明了,她的病就是藍衣弄出來的。可鬱一周不敢跟藍衣怎麼樣,隻能暗恨在心。

他們過來向我道賀,道法江湖終於出現了一匹黑馬,簡直後生可畏。大家正著,我“噗通”坐在龍榻上,滿頭冷汗,再也撐不住,右手的疼痛讓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