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真笑:“我們都是江湖老前輩,哪能幹這樣的事。我這人向來幫理不幫親,別看藍衣是八家將裏的弟弟,他要是不守規矩我照樣罰他。”
這時,齊先生快步走到櫻麵前,他這麼穩得住氣場的人,居然話在顫抖:“賴……賴櫻?你是賴櫻?”
櫻有些奇怪,咯咯笑:“我本家姓孫,不姓賴,我師父姓賴。”
齊先生轉頭對何真:“真,你認識這個姑娘嗎?”
何真搖搖頭笑:“未曾謀麵,第一次見。”
齊先生長歎一聲,喃喃了幾聲:“對,第一次見,是我無禮了。”
櫻好奇地看著他:“你認識我?”
齊先生苦澀的笑:“很久很久以前,我認識過一個女孩,她和你很像,但不是你。”
“她叫賴櫻?”櫻驚疑地問。
齊先生擺擺手,不想這個,他道:“賴先生既然來了,就要守鬥法現場的規矩,任何人不得亂令,不得擾亂現場秩序。”
賴先生大大咧咧:“這個自然。這點規矩我們能不懂嗎。”他回頭教訓徒弟:“櫻,記住了,一會兒不準話,打噴嚏也不允許。”
櫻忍著笑:“是,師父。”
賴先生敲著地板:“給我們準備兩把椅子,就這麼幹站著?”
他脾氣這麼大,鬱一周咬不準什麼來頭,反正今能到場都是一等一的高人,他一個商人也隻能是碎催的角色。
眾人坐在紅木椅子上,圍著鬱萌睡覺的龍床坐了一圈,和舞台現場看表演差不多。
賴先生道:“趕緊開始吧,大半夜的,你們不困我還困呢,鬥法完畢正好十二點去睡覺。我老人家還在長身體,第二次青春期,別耽誤我發育。”
齊先生交待鬱一周,鬥法開始後要大門緊鎖,隻留下屋裏這些人,任何人不準再出入,就是王老子來了,也得在外麵守著,大的事等鬥法完再。
鬱一周趕緊吩咐老秋去操辦。
一切收拾妥當,齊先生道:“長房,有勞你了。”
費長房執著杆子走到龍床前,杆子上掛著大葫蘆,他道:“各位可能對我不太了解,我這人啊沒多大本事,以前跟著異人學過一種本領,乃是懸壺神功。這神功不簡單,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功效,可以讓夢境像電影一般顯現出來。”
屋裏人都看向他,像看魔術師差不多。
我心裏一驚,想起無生老母給解鈴引導做觀想,也是把他的妄境以畫麵呈現出來。
費長房把長杆放在一邊,解下葫蘆,放到鬱萌的床頭。他從褡褳裏拿出毛筆和黃表紙,略一沉吟,毛筆塞進自己嘴裏,再拿出時筆尖竟然殷紅,他現場寫了一道符,貼在葫蘆上。
他口中念念有詞,輕輕拂動熟睡中鬱萌的額頭,葫蘆口散出一片柔和白光,緊接著光暈擴大到整個大堂。光影中出現一片大河,兩邊高崖翠綠,空一塵不染,河水這個清啊,不似人間之色。他讓鬱萌的夢像電影一樣呈現出來了。
懸壺神功果然奇妙,景像如同激光全息立體投影,宛如大山大河就在堂中。
鬱一周和老秋是這裏唯一的兩個普通人,被如此神通妙用驚得目瞪口呆,眼都不眨一下。
齊先生鼓掌:“光影蜃景,懸壺妙用,觀盡大千世界,不亦奇哉!”
費長房沒有話,微微一笑。
這時景象有了變化,順著大河來了支竹筏,竹筏行在青山碧水之間,景色美輪美奐。筏上有兩個人,一個在撐篙,一個在船頭坐著。
等看清這兩個人,大堂裏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筏子上的兩個人,居然一個是鬱萌,一個是我!
鬱萌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古裝,調皮可愛,頗有江南女子的婉約。大堂裏所有人都看向我,我的牙齒咯咯作響,兩條腿站不住。
這個場景我見過!無生老母引導我觀想的時候,我曾經在妄境裏做了長長一個夢,我是明王,被萬人敬仰,和一女孩在山水之間撐著竹筏,就是眼前這個場景,一模一樣!
這……這怎麼回事?我喉頭咯咯響。
費長房輕輕吟咒,道:“聲起!”
隨即光影裏有了聲,鬱萌一邊撐船一邊唱歌:“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