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煩他這個勁,總是瞧不起人呢,他越這麼我越攢了股氣。我想到的問題是,如果木老先生收我們為徒,我和木淳同時入門,那麼誰是師兄誰是師弟?
如果木老先生偏向自己孫子,愣讓木淳當師兄,那對不起,他就算收我,我也不進那個門,讓我給木淳當弟,門都沒有。
這次去茶樓,我之所以主動涉險,也是存了個心思,日後或許可以憑著這件事踩著八家將揚名立萬。
這幾,我們哪也沒去就住在殯儀館的宿舍裏。銅鎖也不回家,死皮賴臉跟著我們,我和木淳多少次想把他打發走,銅鎖火了:“你們需要了就大半夜叫我,現在用不著,就一腳踢開。想讓我走,沒門!”
我耐著性子:“好,你不走,那你想怎麼樣?”
銅鎖笑眯眯:“過兩抬屍加上我,我也想看看八仙茶樓裏麵啥樣。”
看他這模樣是王八吃秤砣了,這要不讓他去不定惹出什麼亂子,我恨恨地:“到時候你要是壞了我們的大事,我把你牛子掙下來當泡踩。”
在殯儀館住了三,倒是挺悠閑,吃在食堂住在宿舍,空閑時間就和他們在空地打羽毛球,看別人家出殯。
第四頭上土哥來了電話,是茶樓那邊和他聯係好了,晚上搬屍。
吃過晚飯,我們焦急地等著,到了夜裏十點來鍾,土哥的車來了,我們在停屍間集合。今值班的還是王庸,本來不是他的班,是王館長硬調的。
王館長確實夠意思,他這麼做全是看賴先生的麵子。王館長沒有現身,他直白地跟我們,今晚是最後一次搬屍,以後絕不可能。今晚要是出了事,對不起,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我、木淳和銅鎖換上執屍隊的衣服,加上土哥還有老黃,一共五個人,把口罩戴上。王庸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躲在一旁玩手機,可能看出來,他腿都是軟的,兩隻手顫得厲害。
我們五個人進到停屍間取了特定的一具屍體,這是一具女屍,比較年輕才二十來歲,從冰櫃裏拉出來,渾身冒著寒氣,臉色如霜。
我們把她裝進屍袋,外麵用白被單裹個結實,然後抬了出去。
上了金杯車,沒有人話,土哥戴著口罩,眼神極其陰森,開著車直奔八仙茶樓。
我心怦怦跳,屍體交接的可是陳留生,這老子以前混過社會蹲過大獄,長得笑眯眯的,聽土哥他有個外號叫笑麵虎,能笑著殺人放火,眼裏不揉沙子。今晚的事一旦露餡,不前功盡棄吧,連土哥他們都要遭殃。
我們商量好,抬屍進茶樓是四個人,我、老黃、土哥和銅鎖。木淳穿著一樣的工作服,藏在金杯車裏,準備等我藏在茶樓後,他渾水摸魚來頂替我。
夜裏十一點多,到了八仙茶樓。
金杯車開到茶樓後門,土哥示意我們不要動,他從車上跳下去。
已經有人守在門口,正是陳留生。他笑眯眯和土哥打招呼,然後看看車裏的我們。這老子眼睛是毒,眼神就跟藏著鉤子似的,我們不敢和他對視,渾身起雞皮疙瘩。
陳留生:“土啊,今個都是新人?”
土哥大大方方:“老陳眼力好,戴著口罩都能看出來。”
陳留生哈哈大笑:“看不到臉可是能看身材,我這人有個特長,專門研究人體結構。”
土哥幹笑了兩聲,招呼我們下車。
陳留生點燃一根煙:“土,夥計以後別換來換去的,最好固定下來,多一個人就多了一分泄露的危險。我到不怕什麼,到時候別給你添麻煩。”
土哥把後車廂打開,含糊地:“我心裏有數。”
他岔開話題招呼我們:“趕緊幹活,手腳麻利點,媽的,一個個錢都不想要了嗎?”
我們四人鑽進車廂,把蒙著白被單的女屍抬下來。陳留生一邊抽煙一邊看著:“今這是什麼屍體?”
“一個女大學生,失戀了割腕自殺,死了不到一。”土哥。
陳留生點點頭:“年輕的女屍是稀罕貨,趕緊進去吧,放到哪你知道,我就不跟著了。”
我們心裏咯噔一下,他如果一直守在外麵就麻煩了,到時候進茶樓再出來少一個人,他馬上就能看到,藏在車裏的木淳也很難有機會再出來。
土哥嬉皮笑臉:“老陳啊,沒你指揮我們心裏沒底啊,你跟著一起去吧。”
陳留生揮揮手裏的煙:“煙癮犯了,隻能在外麵抽,老板討厭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