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是女人(1 / 1)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女人,雖然我不是。

事到如今,我依舊認為上帝不會將一個冷酷的靈魂交付給柔弱的生物。

陌生古怪的身體,枯燥無味的生活,庸碌滑稽的世界。

那時的歲月冰冷,至少有激情迸濺。正因如此,我不願意見到現在的一切,偶然也會選擇逃避。

她是誰?

我其實不在乎。

她隻有18歲,在河裏掙紮。

那時我就在半空中,靜靜看著。

願意放手剩餘的青春,卻在腥氣的河水湧入口鼻的瞬間驚覺死亡的可怖。

因為痛苦,歇斯底裏的企圖挽回生命。

越是掙紮,就越是下沉,越是叫喊,水就越無情的灌入口中。

瞪大的眼球充滿恐懼,她呐喊,沒有人回應,她手腳撲騰,水花四濺,漸入絕望的眼底,慢慢沉入水底。

青紫色的臉越來越深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離開‘那裏’以後再看到她的死亡。

直到從她死去的身體裏醒來,我才知道,上天要我代替她活。

但那又怎麼能算是生活?

這個女人,原來有一頭綢亮柔順的長發。

遇見我,它們隻能不幸在剪刀下解脫。

看著它們毫無意義的生命零零落落飄灑滿地,陰鬱的空氣裏,感覺清爽些了。

她的皮膚雖然不是所謂的吹彈可破,卻也潤白無瑕,隻是臉太小了,唇太薄了,形成一種冷銳的氣質。

也有的時候,我嫌眉太細了,笑的時候令人(我)渾身不自在的。

從醫院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模樣,我想我是該驚恐,但事實並非如此,我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或者該說是麻痹。

我隻是想到,我喜歡的jue褲子,可這個身體永遠不適合。我一直想要lolida的腕表,她的手腕不可能負擔得起。

更不必說,她兩袋空空,什麼也沒有。

茫然抬起頭,我確認人生其實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