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女人,雖然我不是。
事到如今,我依舊認為上帝不會將一個冷酷的靈魂交付給柔弱的生物。
陌生古怪的身體,枯燥無味的生活,庸碌滑稽的世界。
那時的歲月冰冷,至少有激情迸濺。正因如此,我不願意見到現在的一切,偶然也會選擇逃避。
她是誰?
我其實不在乎。
她隻有18歲,在河裏掙紮。
那時我就在半空中,靜靜看著。
願意放手剩餘的青春,卻在腥氣的河水湧入口鼻的瞬間驚覺死亡的可怖。
因為痛苦,歇斯底裏的企圖挽回生命。
越是掙紮,就越是下沉,越是叫喊,水就越無情的灌入口中。
瞪大的眼球充滿恐懼,她呐喊,沒有人回應,她手腳撲騰,水花四濺,漸入絕望的眼底,慢慢沉入水底。
青紫色的臉越來越深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離開‘那裏’以後再看到她的死亡。
直到從她死去的身體裏醒來,我才知道,上天要我代替她活。
但那又怎麼能算是生活?
這個女人,原來有一頭綢亮柔順的長發。
遇見我,它們隻能不幸在剪刀下解脫。
看著它們毫無意義的生命零零落落飄灑滿地,陰鬱的空氣裏,感覺清爽些了。
她的皮膚雖然不是所謂的吹彈可破,卻也潤白無瑕,隻是臉太小了,唇太薄了,形成一種冷銳的氣質。
也有的時候,我嫌眉太細了,笑的時候令人(我)渾身不自在的。
從醫院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模樣,我想我是該驚恐,但事實並非如此,我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或者該說是麻痹。
我隻是想到,我喜歡的jue褲子,可這個身體永遠不適合。我一直想要lolida的腕表,她的手腕不可能負擔得起。
更不必說,她兩袋空空,什麼也沒有。
茫然抬起頭,我確認人生其實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