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酈文崑用了晚膳,便早早睡去,不讓人在跟前伺候。
第二天一早,當宮女端著洗臉水到他宮裏時,發現床鋪整整齊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四處去找,也沒找到他的身影。
同時,眼尖的宮人發現,酈文崑宮裏最值錢的幾樣東西,都不見了。
大家這便明白,他們的皇帝陛下,丟下全城臣民,跑了!
這一下可亂了套,一個個哭爹喊娘,這皇帝都跑了,西疆大軍殺進來還有個好兒?
西境這是要滅國啊!
哭了一通,他們決定將宮裏能拿的都拿走,皇帝都跑了他們管這些,拿點東西逃命去吧。
又有人提及,皇後性情殘忍,抓到他們可怎麼辦?
於是,獨孤情被錘釘子聲音吵醒之後,怎麼叫都沒有人答應她。
氣鼓鼓下了床,來到門前一推,發現門被從外麵鎖上了。搖了一陣沒搖開,去窗邊,發現窗戶也被封得死死的。
守城的與攻城的激戰不休。
宮人們四處搶奪財寶,沒人攔他們,皇宮的侍衛也參與其中,大家的心裏隻剩下保命,別的都顧不上了。
他們鬧得紅眼,獨孤琦溜進來很順利。
她徑直奔著皇後的寢宮去了。
來到門前時,獨孤情還在裏麵瘋狂地踹門和叫罵,不知底的,還以為裏麵是個被鎖起來的瘋子。
獨孤琦扭曲了麵龐,捏著嗓子說:“皇後娘娘,我來救您啦!”
連著喊了三嗓子,裏麵的獨孤情才聽清,忙說:“那你還等什麼,快把門給本宮打開!”
獨孤琦狠狠皺起了臉,捏著嗓子繼續說:“娘娘,外麵亂起來了,你湊近點兒,我跟您說個丞相家的事兒。”
一聽到是丞相家的事兒,獨孤情便懷疑是與自己的那個大姐有關係,忘了自己被鎖在屋中,急切地問她:“是不是那個獨孤琦?”
獨孤琦的臉龐越加扭曲:“是啊是啊,娘娘您聰明!”
獨孤情便真的,把耳朵遞到門縫兒這裏來,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獨孤琦見著發恨,抽出袖子裏掩著的短刀,將刀鋒往門縫兒裏一送,就聽得裏麵一聲驚呼。
看著刀身上的鮮血,獨孤琦笑得恣意。
“是你!”
裏麵的聲音有些喘,很快又是一聲呼喊:“獨孤琦,你這個賤人!”
哈哈笑了兩聲,裏麵的聲音嘲諷她:“怎麼,丞相在城門守著,丞相夫人又耐不住寂寞,跑到皇宮裏偷人來了?”
獨孤情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戳中了她的心,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就那樣輕易被獨孤情毀了。
讓她如何不恨?
不同於她的沉默,裏麵的聲音換了個位置,揶揄她說:“怎麼了?被說中心事了?這時候想到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些?那天,你可開心著呢吧!”
“夠了!!”
獨孤琦忍不住一聲暴喝。
“獨孤情,你這個小賤人,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折身來到窗邊,拿刀子封住窗戶木板上的釘子啟開,拆下木板衝進去,方落地,便迎來獨孤情的當頭一刀。
獨孤琦堪堪躲過,兩姐妹開始了一場生死決鬥。
城門外,則是另一場生死決鬥。
汲英卓站在城門上,眼睜睜看著西境兵士節節敗退,狼狽地逃竄回來,急得眼睛要噴火。
西疆兵士是有備而來,而西境的皇帝是個慫包,能夠帶兵的老將軍又死了兩個,人心早就散了,如何跟人家鬥?
看那西疆的大帥高頭大馬,笑得得意,就好像西境皇城已經在他手中。
這廂發恨,恨不能那西疆的大帥忽然掉下馬去死在他麵前。
那邊,一支利箭出現在那哈哈大笑的大帥頭上,大帥掉下馬去,真真就死了。
汲英卓喜出望外,高聲大笑,直問:“是哪個幹的?”
身邊一派弓箭手麵麵相覷,都朝他搖頭。
其中一個指指他身後,汲英卓一回頭,看見一個陰沉又貴氣的青衣少年,身旁還跟了個同樣穿青色衣服的小姑娘。
“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卓宸一指城牆,笑道:“大人勿怪,我與未婚妻四處遊玩至此,隻因西疆圍城,困在這裏有幾日了。急著離開去見嶽父嶽母定下婚期,所以幹脆上來殺幾個西疆人,也好讓他們退兵。”
汲英卓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這個少年太過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