翾飛想起穆青所說的,那天在天牢內遇見幼清和降央的事情。
後來他幾番試探觀察幼清,都沒能發現什麼問題,所以他想將降央請進宮來,一來陪著白月,二來弄清楚到底是哪裏不對。
登基大典定在了臘月二十八,到時大赦天下,罪過不深的囚犯都可以回家過年。
翾飛忙得不成樣子,蕭弘方在位近四年,留下了各種爛攤子給翾飛,朝中官員變動也大,什麼事都要翾飛來決定。饒是白月,一天也見不到他幾次,隻好變法兒地熬養身體的湯交給衛陽澤,讓他督促翾飛喝了。
白月也沒能閑著,赤焰傳統是登基與封後大典在同一日進行,主衣局尚衣局的女官們為了趕製鳳袍冠冕,更換宮內案幾裝飾,沒少往白月這邊跑。這個問完案幾樣式可還喜歡,問完走了,後腳那個又來給她試穿製作好的衣服。
降央到底是來了,甄可心也給請來了,多一個人,多一份熱鬧。
甄可心依舊是那副財迷模樣,見太監們要把之前的大果紫檀木案幾扔掉,高呼可惜,白月和降央瞧著她,笑作一團。
“既然四嫂喜歡,那就抬到你府上去,想賣掉就賣掉好了。”
喜得甄可心直誇白月大方,一高興多吃了好幾個橘子,又嗑了不少瓜子,結果上火流鼻血,回去被博明笑話壞了。
二人在宮裏呆了兩天,又都回去了。
北風夜,白月寢宮大門咿呀打開。
白月睡眼惺忪,支著小腦袋抬頭去看,看到的是翾飛從屏風那邊繞過來,疲憊卻不失溫柔。
“忙完了?”她問。
翾飛點頭:“忙完了。”
這段時間翾飛都睡在禦書房,疲遝了四年的滿朝文武被翾飛派下各種任務,忙得人仰馬翻。官員們坐在一起揉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兒感慨,四年養下的一身肥膘,在這一個冬天就能給榨得丁點不剩。
白月朝裏麵挪了挪:“上來吧。”
翾飛脫掉外套隨手搭在紅木淺浮雕龍鳳呈祥屏風上,鑽進暖暖的被子裏,抱住暖暖的白月。他想說點什麼,可又見白月已經困得張不開眼,無奈一笑,閉上眼攬著她,睡得很踏實。
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白月眼珠兒轉了兩轉,翻個身看見翾飛睡在自己身邊,眼珠兒又轉了兩轉,坐起來歪著頭瞧著他。
瞧了許久,翾飛伸手一把她拉回到自己懷裏。
“看什麼呢,忘了我長什麼樣子了?”
白月問出了一句話,讓翾飛哭笑不得,她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笑著撥開她額前的亂發,跟她說:“這兩天,我可以好好陪著你了。”
聽他這麼說,白月開心地笑了。
翾飛何嚐不知道,他不在這幾天夜裏,白月自己偷偷跑出宮做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喬裝去千手閣聯絡點,接暗殺的活計,順手殺了兩個翾飛以後要對付的官員,還處理得很漂亮。
他心疼她,暗暗發誓要好好對她,不能讓她因為蹉跎失去靈氣,變得和以前深宮之中的那些可憐女人一樣。
白月並沒有注意到他在想什麼,隻是把玩著自己的鬢發和翾飛說:“降央我已經觀察過了,沒什麼問題,是不是有人在利用幼清他們倆兒?”
有什麼人在利用幼清?
翾飛皺了皺眉,他實在是想不到,一場謀反把蕭卓宸、蕭文瑜、蕭弘方和劉家人都廢了,誰要利用幼清做什麼?
白月靜悄悄的,不說話。翾飛決定先不想了,翻身坐起,把隻穿著中衣的白月抱在懷裏。
她覺得有點冷,這宮裏雖然保暖做得好,可依舊是有點涼。翾飛見了,又把她放下,順手拉起錦被把兩人都罩在了裏麵。
一雙手亂摸,白月知道不好,雙手去推拒:“你真的什麼要做的事都沒有了嗎?日上三竿了,不出去小心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