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噓一通,他佝僂著走出去,順著大路向前去,沒有發現自己早該死去的女兒,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座小樓之上瞧著他。
崔宛筠笑顏盈盈,說白月:“我還以為真要等上三年,在宮裏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下在給蕭弘方煲的湯裏的毒,一部分是由孫長老帶進宮的,宮門口檢查攜帶物品時,從一堆菜品之中搜到這包藥粉,孫長老有把粉末撚起來放在嘴裏向守衛證明這是做菜用的澱粉,沒毒。守衛見他吃了沒事,又見江公公的侄兒大富來接他,認定他是禦膳房臨時派出去買菜的,便放他進去了。那藥粉的確沒毒,但是和筠貴妃前幾日以需要皮膚保養為由,從太醫那裏要來夕冷粉,還有了空無塵手裏的藥材打在一起便可以變成毒藥。孫長老裝扮成太監模樣,宛筠隻對蕭弘方說他是養心殿出來的林貫,蕭弘方也不會記清。
與風吟花頌一同中毒之後,蕭弘方被了空無塵抬走,宛筠假死,風吟花頌抬回自己宮裏,由太醫診治。其實那毒藥根本不會致死,不過是他們設計讓蕭弘方與蕭文瑜針鋒相對而已。
白月也笑:“這下你我的願望都成真了。”
“是啊是啊,”宛筠捂著自己笑紅的臉頰,呢喃,“就像是做夢一樣。”
“怎麼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我會出宮去,李大哥已經收拾好行囊,我們會一起遊山玩水去。”
“好,”白月掏出一把銀票,遞給宛筠,“給,這些你先拿著。”
正在宛筠感慨銀兩好多時,白月又給了她一隻玉佩。
“這隻玉佩你拿著,以後有什麼難處,拿著它去附近鎮上,找門口招牌末尾刻有紅白交錯月亮的店,會有人幫你的。”
宛筠收斂了笑容,低頭摸了摸手裏的玉佩,抬起頭又有些感動:“好,我有分寸,謝謝你。”
猶豫著,她說:“崔青鬆是個勢力小人,也是托了他的福我和李大哥才會被迫分開,將大好年華葬送在這深宮之中。這下他得意了,你可要防著他!”
見白月認真點頭,她又說:“崔青鬆還有兩個兒子在外,一個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一個是劉姨娘生下的。二弟他為人忠厚,可那劉姨娘的兒子是個會看人眼色的,你與他有仇,可要小心。二弟他……是個死心眼兒,說錯了什麼話,還請你在昭王……不,還請你在聖上麵前美言幾句!”
崔宛筠會幫助翾飛,把白月送進尚書府冒充崔代柔,是因為她早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愛上了城北素有書香門第之稱的李家的公子。書香門第,在崔青鬆看來就和百無一用是一樣的意思,於是他把宛筠送進了宮。李家公子為追隨宛筠跟進宮,做了個侍衛。
有一次宛筠和李家公子幽會,差點被蕭弘方發現,是翾飛救了她。所以才有了後麵,宛筠與翾飛合謀,並且有意無意幫助翾飛和白月的事。
白月聽見宛筠這麼說,不由得笑開:“翾飛不是隻能聽得進好聽話的人,你大可放心。”
說說笑笑間,禦書房內,程雪和蕭文瑜已經見到。
程雪臉色不是很好看,鬢發散落在兩頰,大概是被太子擄走,受到了驚嚇。
文瑜搶上前去,拉著程雪看了又看。她穿了件素白的衣服,小腹微微隆起,配著蒼白的臉色和無神的眼睛,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眉頭一皺,柔聲問:“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程雪神色漠然,輕輕推開他的手。文瑜不知所措,又和她說:“雪兒,我是文瑜啊。”
牽起嘴角,程雪冷哼:“我知道,蕭文瑜,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什麼?”
“我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蕭文瑜,那時不是你在騙我,是我的騙你。”
見他驚愕,程雪注了一句:“我不姓白,我姓程,程雪。怎麼樣,你有沒有猜到什麼?”
文瑜後退半步,看著她:“程雪,程雨,你是她的妹妹,那年刺殺我的那個小丫頭沒死!”
程雪經過一夜驚嚇,她的表情看起來又冷又木,她朝他點點頭:“你不算笨,我沒死,沒想到吧。”
“難怪你和她長得那麼像……”
“諷刺吧,她比我漂亮很多,我的臉上有雀斑,所以我從小就很自卑,我比不上她。她溫柔又漂亮,還送我去學習琴棋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