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要走的翾飛聞言回過頭,冷冷地看向他。
蕭弘方又道:“從小到大你一直這樣,兄弟們都對父皇畢恭畢敬,父皇一瞪眼大家戰戰兢兢不敢抬頭。隻有你,渾身反骨狂妄無邊,氣得父皇牙根癢癢,卻又疼愛你,以你為傲。你以為你憑的什麼,不過是你死去的母妃,不然,你這樣目中無人,早就被父皇一掌拍死了。”
他在那裏講得歡,翾飛卻不想和他談及先皇,翾飛沒有這個心情,對那個人也不剩什麼感情了。
“你終於認下了,是你下毒害我。”
“沒錯,”蕭弘方很是得意,“如何,每個月都要當幾天死狗,忍受萬蟻蝕骨的滋味兒?”
他以為自己這句話能夠激怒翾飛,可是翾飛眼上依舊冷冷的,泰然自若。
這樣的翾飛讓蕭弘方很不開心,可是想想他也隻有兩年的命了,蕭弘方又笑了。
“你替朕除掉蕭文瑜和蕭卓宸,朕就將解藥給你,如何?”
翾飛不為所動。
“以你的性格,應該是會在我殺掉蕭文瑜和蕭卓宸之後,坐收漁利,給我安個造反的罪名一刀殺了我。更何況我手下的兵丁遠在邊關,僅憑我一人如何平亂。”
蕭弘方嗤笑:“你有可能單槍匹馬回來,不在京都建立一丁點兒勢力嗎?你中的毒,名為萬蟻蝕骨毒,全天下隻有朕有這種毒的解藥。你不去,就等著每個月發作,最後慘死吧!”
“哦?那我更不能去了,去了,很快就死,不去,還能苟活兩年。走了,聽小曲兒去了。”
翾飛這樣的態度讓蕭弘方很是惱火,不待他發話,翾飛就晃晃蕩蕩往門外走。蕭弘方有種感覺,眼前的翾飛不是翾飛,雖然殼子是翾飛的殼子,靈魂卻被那個不上席的老四博明換掉了。
“蕭翾飛!”
蕭弘方高聲叫住他,他慢悠悠轉過身:“還有事嗎?我尊敬的陛下?”
“你……我寫一道聖旨,注明你是奉命剿匪的就是,事情辦成,回來我依然給你解藥。”
翾飛正身,冷漠地點點頭:“好。”
時間緊急,蕭弘方折到書案後麵,匆匆研了磨,寫下詔書,扣上大印交給翾飛。
與蕭弘方的焦急不同,翾飛拿過來慢悠悠從頭看到尾,目光停留在最後那個屬於皇帝的玉璽紅印上,良久,他笑了。
皇帝催促他趕緊出去平亂,他把詔書折好放在懷裏,合掌一推,便把蕭弘方拍飛砸到後麵的書架上,繼而麵朝下摔在地上。本就中了毒,蕭弘方身體還沒複原就收到這樣的攻擊,趴在地上一時無法動彈。
“蕭弘方。”
淡淡念出這三個字,翾飛走上前,身後大門打開,進來的卻是衛陽澤和穆青。
“你到底是慌了,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多的異常,你都沒有發現。”
去昭王府傳召的太監,不曾回來回話。禦書房附近靜悄悄的,蕭弘方砸到書架上的聲音不小,可是沒人來查看。衛陽澤和穆青大大方方走近來,也沒受到阻攔。
“穆青衛陽澤,”翾飛下令,“把他關好了。”
“是!”身後兩人齊齊應聲,上來摻起狼狽的蕭弘方,卻聽得蕭弘方嗬嗬笑了。
“你笑什麼?”衛陽澤皺眉。
“蕭翾飛,”蕭弘方大笑,“你真是連命都不想要了,命都沒了,你就算坐到我的位置上,能享受到什麼?你連子嗣都沒有,死了位置傳給誰?”
聽見蕭弘方的質疑,翾飛搖搖頭:“還有兩年的時間,我有的是機會為自己留下子嗣。”
“那有什麼用?你死了,什麼都享受不到。”
“說的也是,我必須想想辦法,”翾飛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我想完了。穆青陽澤,把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