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太子興高采烈地來到昭王府,提起掏心案的事。
“九王叔,掏心案的凶犯落網了,是德妃宮裏的老太監!”
白月正喚著人給太子加一雙碗筷,聽到這裏,不由得有些好奇。
“德妃,”翾飛給白月解釋,“是皇上最喜歡的那個皇子的生母。”
“就像九王叔說的,德妃是蕭天賜的生母,這次在她身邊伺候的老太監犯了事,她恐怕很難逃脫幹係。”太子對翾飛的措辭沒有半點不滿,比起不滿,更像是不在乎。
見太子殿下來了,廚房趕緊又多做了一份早點,卓宸也毫不客氣,吃幾口就誇讚幾聲。
“那個老太監,的確是會功夫的,這一點上九王叔和嬸嬸說得一點沒錯。拿斧子不穩,是因為老太監年輕時為了抵擋刺客,傷了手筋。人很硬氣,抓到之後,問什麼都不說。”
卓宸小口品著碗裏的粥,誇讚道:“九王叔,你府上這廚子哪兒找的,我府上廚子能把早點做出這一半兒的水準,我也不至於天天餓肚子上朝。”
昭王府上的廚子,都是煙樂安給訓出來的,煙樂安是全王府的寶貝,不能交出去,於是翾飛道:“太子正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飽飯怎麼能行。這樣吧,之前送來的那兩個女人閑著沒事兒,讓府裏的廚娘們帶帶,練成手藝了回你府裏給你做飯。”
低頭吃飯的白月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那兩個嬌滴滴的異域美人,滿腦子都是在昭王府探知秘密然後告訴太子,臉是美得讓男人把持不住,手,自然是描眉彈琴的手。這一來就禁了足,人悶在府裏都快發餿也就算了。訓成廚娘送回去給太子做飯這主意,虧得他蕭翾飛能想出來。
卓宸:“……其實,其實太子府上的廚子也還說得過去。”
翾飛有些失望,用卓宸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聲嘟囔:“是嗎。”
太子已經把掏心案的事寫成了折子遞到宮裏,這事兒在他們這裏算是完了,接下來是老太監下獄還是查下去,隻能由蕭弘方定奪,這些白月和翾飛都不關心。他們比較關心的是,這位德妃是與蕭文瑜有關最後遭到舍棄的人,還是出來背黑鍋的人。
前腳太子剛走,後腳大門那邊就遞上來一份拜帖。是鄭士年長子,也是鄭巧顏生父鄭延魁的拜帖。
白月笑得有點瘮人。
像座山一樣的鄭延魁移動到正堂,拜了昭王,又拜了王妃。
“早聞王妃賢良淑德,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昭王殿下……”
“你哪隻眼睛看出她賢良淑德了,”翾飛冷哼著打斷他的恭維,“有什麼事,快說。”
“昭王殿下,”鄭延魁被噎到嗓子發疼,連忙道,“屬下這番前來,是想……是想將小女巧顏送入貴府,侍候殿下。”
“丞相府的嫡親孫女,送到本王府上來,做妾?”翾飛覺得鄭延魁鄭士年這是瘋了。
妾。
這個字刺激到了鄭延魁的神經,哆哆嗦嗦,他和眼前這位極為不友好,隨時都有可能發怒的昭王說:“王爺隻要給一個側妃的名頭,就……”
“妄想。”翾飛冷笑。
鄭延魁抬眼,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翾飛:“您……”
“本王有一位王妃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女人。”
這是什麼道理?!稍有點地位的,哪個男人家裏不是小妾同房一堆,更何況這是位王爺?
鄭延魁覺得,這根本就是昭王搪塞刁難他隨口編出來的瞎話。
轉頭,鄭延魁和白月說:“王妃,您……”
“王爺說不要,就是不要了,”白月眼底隱隱的嘲笑之意,與鄭延魁誇讚的形象大相徑庭,“願意送到哪裏就送到哪裏去。”
鄭延魁憋得老臉通紅,他何嚐看不出,這對夫妻打一開始,就抱著羞辱他的心態放他進來的。
“王爺,”將心口的火氣壓了又壓,鄭延魁顫抖著說,“小女巧顏,自小聰明伶俐純潔無暇,這京都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兩年,求親的人幾乎把府邸的門檻踏破,可是對於這些個王侯官員,小女一概不應。巧顏心悅於王爺,甚至願意做名側妃,隻為陪伴王爺左右。您這般羞辱小女,愧於大丈夫所為!”
白月嗬嗬冷笑:“沒見過強行把女兒往別人家塞,還如此理直氣壯的。你的女兒天天在外麵都做些什麼好事,你回去問問她去。居然敢在這兒把她誇上天,這般紮手的花兒,你願意送,我昭王府不敢收!”
一愣,鄭延魁眼珠子往昭王臉上瞟,隻見這位王爺冷得像座常年不化的雪山,擺弄著茶杯,甚至看都懶得看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