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花開 第二十九章:擠兌笑麵虎(1 / 2)

在驚堂木被苦嘉木大人拍碎之前,抖得像個篩子的趙老五被拉扯著簽字畫押,然後被一幹獄卒鎖上拖走下了獄。

凶案破獲如此容易,把一下子壓力散去的苦嘉木樂得肚子疼。

各懷心思,大家散去。

昭王府的馬車很是寬大,寬大到白月可以離翾飛遠遠地坐下,恨得翾飛想命人把這馬車改小。不過他現在更想做的,是一腳把自己眼前笑眯眯的端王踹出去。

為什麼蕭文瑜這個家夥要跟上來?

小桌在中間,棋盤在桌上,二王對坐,一個冰冷如寒冬臘月,一個溫暖如六月豔陽。

翾飛微微後仰靠著後壁,不冷不熱地問道:“六哥有什麼事要說的?”

溫瑜稍稍傾身向前,回道:“為的是掏心案的事。”

為掏心案而來?

白月安安靜靜呆在後麵,盤腿而坐,一隻手肘豎起來支著腮,眼珠兒軲轆兩下,想著這蕭文瑜在搞什麼鬼。

像是察覺到白月的注視,六王文瑜回過頭來,卻隻看到一個百無聊賴、低頭拿纖細手指擺弄耳後一縷長發的昭王妃。

“老九,你相信趙老五是掏心案凶手嗎?”正過身,文瑜問翾飛。

“趙老五的凶犯身份是六哥斷出的,死者貼身之物也在趙老五床下找到了,唯一可能證明趙老五沒有殺人的翠兒姐前兩天恰好死了,有什麼能夠證明這幾宗凶案不是趙老五做下的?”

翾飛一番話,把問題又拋給了文瑜。

文瑜對翾飛的回答很是滿意,他早知道翾飛對這宗案子的凶手身份持有懷疑,現在也知道了翾飛對趙老五入獄是他做手腳的事心知肚明。可那又怎樣,翾飛沒有證據,拿他就沒有辦法!

六王的心情好了起來,笑容就更加明媚,他隻要期盼未來幾天那個該死的真凶不要出來亂竄。當然,如果那廝出來殺人,他可以讓手下盯著把事情壓下去,趙老五的這個黑鍋背定了。

白月依然坐在後麵,乖巧得很。六王文瑜不打算放過她,笑著問她:“本王見弟妹一直坐在那裏,甚是無聊,心裏一定在責怪本王多事,打擾了你們小夫妻相處吧。”

動作一僵,白月抬起頭,臉上掛起善意的微笑:“六王爺玩笑了。”而後便不多言。

眼見吃了一癟,文瑜心中暗覺無趣。

文瑜在一個集市入口下了馬車,搖著扇子,獨自晃晃悠悠朝人群密集處走去,形容瀟灑自在。

白月湊過去悄悄跟翾飛說:“你這六哥,是不是打算鑽到哪個小鋪子裏喬裝一下,然後跑去橋頭去說書啊。”

翾飛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你倒是會想。”

“不是說書,有幾個大男人那麼關心人家夫妻感情的?”

“他認定你是蕭弘方放在我身邊的棋子,自然想試試你的偽裝功力高低。”

“那也沒這麼試探的啊,”白月對翾飛的話不完全認同,“他就是一隻笑麵虎的黑色腦袋下麵,連了顆市井長舌婦橋頭說書人的心。”

說完,白月凝眉沉思,隨即點點頭:對,一定是這樣。

同時,她覺得自己說出的一串形容蕭文瑜的話真是精準到位,白月很得意。

忽然想起了什麼,白月問翾飛:“回門那天,你和崔青鬆有說些什麼吧?”

翾飛不否認:“崔青鬆現在已經站在了我們這邊,文瑜把自己見不得人的產業隱藏得很深,這次能輕易查到那幾家酒樓賭坊的,有崔青鬆的功勞。”

抿起嘴,翾飛覺得好笑:“崔青鬆也是同丞相的兩個得意門生喝酒時,無意間聽到的,心中暗暗記下。他本想投靠六王黨派,正趕上崔宛筠在宮中被蕭弘方注意到,開始受寵,沒能靠過去。雖然他試圖找合適的理由,把他有意無意和六王黨派的人套近乎暗查六王產業的事圓過去,可我依然能看出,崔青鬆後來打算把這件事捅給蕭弘方,以換取更高官位。

至於他沒有把事情捅給蕭弘方的原因,我想很簡單——太後對崔宛筠很是不喜,太後不斷挑皇帝的刺,皇帝心有不滿卻從來不敢與之對抗。這讓崔青鬆擔憂,自己如果靠給六王使絆子上位,用不了幾天自己就會被六王報複掉了腦袋。”

“那,崔青鬆投靠於你,你許諾給他什麼?這位禮部尚書,勢利小人都不足以形容他。”

“國丈的地位,還不足以讓他對我忠心耿耿肝腦塗地嗎?”

翾飛玩味一笑。白月一怔,隨即也嘿嘿笑起。

這個翾飛可真是夠陰的,白月與崔青鬆什麼關係沒有不說,三年後他們的契約解除,兩人各不相幹,自然也就沒崔青鬆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