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再來兩個。”
掌櫃打量跟前兒的人,這個殺手說話的語氣就像是跟他講:掌櫃的再給我來兩棵白菜。
興許是一夥兒人,隻派一個過來接單子?
有道理,一定是這樣!
白月這夜一連殺了七個人,在天快亮時一路運用輕功小心回到尚書府,進到屋子換下衣服,終於有些困意,窩在被子裏迷迷糊糊睡去了。
那邊翾飛已經早起練功,他對白月這一番極其瘋狂卻又行動嚴謹的發泄方式一無所知,記錄下那些的,隻有昨夜的月色。
接下來的時間,翾飛再沒有去尚書府找白月,至少明著沒有,這讓崔尚書很傷心。
對於這個未來金龜婿的到來,崔尚書是害怕的,但同時也是期待的。可,這怎麼來一回就不來了?
這時候的尚書大人心裏沒底,身邊沒個能給他分析事兒的人。劉姨娘病著,趙姨娘年輕時長得好看才進的門,腦子不頂事兒,其他的那些,被劉姨娘轟走的打死的,更不用提。
可千萬別是看上其他女人啦!
派人去打聽,說昭王隻和十王幼清和四王博明混在一起,才放下心來。
白月找到的給翾飛解毒的那個方子上,有些藥材是極難尋的,市麵上根本沒有賣,比如天山冷玉屑,北海白獺髓。前者要在茫茫積雪中尋找,據古籍記載,冷玉在天山要九百多年才能出一塊。北海白獺,極為狡猾凶悍,死在它們手裏的高手不計其數。
兩邊選了可信任的高手,前幾日秘密出發尋找藥方上的藥材。
時間一晃到了次月十三,這天夜裏白月趁著夜色隨衛陽澤來到昭王府,折到翾飛的房間,衛陽澤把她送到了門口就轉身離開,白月一人推門進了屋子。
這夜月色昏暗,翾飛屋內一盞孤燈搖曳,他就坐在桌前,望著燈火眼神冷漠。
見她來,他才笑得溫柔:“你來了。”
白月回以淡淡一笑:“我來了。”
他又是那般蒼白,臉色蒼白眼神倔強,這樣的他看得她心裏微微發痛。
“你看你,為什麼不好好躺著去?”她忍不住出言嗬斥,說是嗬斥,調子卻柔柔的,沒有半點凶悍。
翾飛聽她的話,乖乖躺到床上去,白月取出金針為他減輕痛苦,同時,白月跟他說:“我把針法告訴柯九,明後天沒辦法來這邊,就讓他給你針灸。”
一搖頭,翾飛想都沒想就拒絕:“隻要你施針。”
“為什麼,”白月手上動作不停,“柯九行醫的時間比你我活著的年歲都長,由他來施針,不是更加穩妥?”
翾飛淡淡回她一句:“我不習慣男人觸碰我的身體。”
白月手上一頓:“那你在邊塞時,接觸到的都是男人吧。”
翾飛:“軍營裏的將士不會觸碰我,想要觸碰我的都是敵人,他們都被我砍死了。”
白月想了下,覺得他的話很有戰神王爺的狂傲之氣,但也有漏洞,一時懶得反駁,當務之急是給他施針。
這次不同於在登仙島,這一回翾飛剛剛毒發白月就來給他針灸,過程中二人談笑風生,全無上一次的急迫。
因為要在天亮之前趕回來,這段時間崔尚書派了個婆子,天天去給白月和錦兒講什麼嫁到夫家要守的規矩,和討夫君歡心要做到的事,兩個姑娘家不勝其煩。
所以,白月依著上次的掌力,小心催動行針。
翾飛望著白月認真的模樣,微微心疼:“不需要耗費這麼多力氣,施針就夠了,我撐得住。”
白月並不領情,甩給他這大大的白眼,也不說話,繼續催動行針。
翾飛被她的那個白眼逗笑了,他從小失去生母,在宮裏見過太多女人為討先皇歡心咽淚裝歡的模樣,她們賣力的討好和先皇偶爾讚許的笑。
她們為一夜恩寵沾沾自喜,卻看不清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隻把她們看作是小貓小狗一般的存在。
也許她們知道,隻是為了生存沒有辦法。
白月和她們不一樣,和這些年任何一個接近他的女人都不一樣。
她們眼底藏著悲哀與癡怨,她卻沒有。
她看似柔弱,靈氣繞身,眼神透著清澈的倔強,有頭腦又全然不把哪個男人放在眼裏。
“月兒。”翾飛什麼開始如此稱呼白月,他自己沒有注意到,白月恐怕也沒有注意到。
已經施針完畢,白月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靜默半天,翾飛又忍不住逗弄她了:“上來睡一會兒吧。”
白月:“……”
默默把全部金針都撚了一遍,疼得翾飛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