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計較太多,筠貴妃輕哼一聲,轉身降座。
劉姨娘脊背的冷汗沾濕了衣服,腦子裏嗡嗡的,心想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遲鈍,連句好賴話都分辨不明白了?
白月見狀,在心裏冷笑,劉姨娘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是眼前這位四小姐搞的鬼。
與眾女眷寒暄一番,問了各家讀書多少,貴妃娘娘派太監傳男子覲見。
全家男子隨身著官服的崔尚書趨步入堂,齊刷刷跪地行禮。屋子容不得這許多人,最後頭兩個叔輩兄弟實在沒地方,半拉腿磕在門檻上,也不敢有半點不恭敬的神色。
筠貴妃端正姿態,以國事與保養相囑,崔尚書在下拱手拜禮,沒有絲毫父女重聚時的溫馨與感人。
這便是權力與地位,進了皇家的崔宛筠,首先是皇帝最喜愛的貴妃,其次才是他禮部尚書崔青鬆的女兒。麵對皇家的威儀,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擺岀老子的譜兒來。
這邊允了平身,那邊管事的劉姨娘和二房夫人孫氏告說宴席準備妥當,請娘娘入席。
經過尚書身側,貴妃停下來,用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幾句話,崔尚書怔住,貴妃錯身走開。崔尚書遲疑地轉頭看向劉姨娘,隻一瞬,又正過身去,昂首挺胸跟上隊伍。
宴席上的飯菜毫無意料的,精致豐富。
宴席的本身極度刻板無聊,崔尚書一張老臉板在那裏,沒人敢有絲毫懈怠。白月是個例外,表麵上她對貴妃娘娘恭敬敬,貴妃對她百般喜愛,雙方對彼此的平等合謀關係心照不宣。
之後貴妃娘娘點了幾出戲,看過,賞了各家一些東西,便移鸞回宮。
中間暗斥劉姨娘,似乎是唯一的插曲。
送走貴妃娘娘後不久,夜幕落了下來,崔妙歌回到自己屋子,挪開書架上的花瓶,書架兩向分開,露出一條暗道。
崔妙歌提起裙角順著地道匆匆而過,來到光亮處,推開眼前暗門,左右看看沒人,急忙跑了出去。
原來暗道這一頭是崔府的後花園假山處,從這裏往外走不出十幾步就是崔府的後門,崔妙歌從這裏離開。
剛推門出去,她的人就從身後被緊緊抱住,驚得她要喊,聞得耳後熟悉的笑聲,心裏又是一喜——“子軒……”
被喚作子軒的男人摟著她的腰,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嗬氣:“幾日不見,妙兒越發漂亮了。”
羞得妙歌雙頰通紅,任由男人摟著上了旁邊等待已久的馬車,一溜煙離開了。
崔府後門內閃出一道人影,望著遠去的馬車嘿嘿一笑。
牆上傳來衛陽澤的聲音,道:“姑娘家家的偷看人家親熱,不矜持。”
“大男人隔三差五跑到別人府裏聽牆根兒,不坦蕩。”
小芙毫不客氣地回敬他,衛陽澤喉裏一噎。
“哎?”
小芙想到哪裏不對。
“你不是跟著你家主子的嗎?你現在在這裏,難道,你家主子他……”
衛陽澤嘻嘻笑開:“主子之間的事兒,咱們少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