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的回憶。
那是個苦命的女人,生了蕭羽,卻從生下來後一天沒有見過兒子。被蕭家趕出家門,一輩子思念兒子,精神失常,被當成精神病關在家裏。
前世的蕭羽是個淺薄的紈絝,被蕭家上下教育,竟然嫌這個女人丟人,一個都沒有主動去看過。
沒有想到,重新歸來,親生之母已經仙去。
現在的他早已沒有前世的懵懂和淺薄,這個女人一生愛子卻不得,思念成疾成狂,那滿滿的深情,此刻填充蕭羽的心魄。
然而,悔恨如山。
子欲養而親不待。
何況,他深深的愧對這個女人,他連母親悄無聲息的故去都不知道,還是從表妹最終知道的。
他澀聲道,
“我媽…..什麼時候死的?”
黃雲真抽泣著,“表哥,你終於願意叫媽了,要是姑母聽見,不知該有多高興。姑母是上個月去世的,去世的時候,還吩咐說,千萬不要告訴你,他知道你嫌她,怕你不高興。她說,隻要你過得好,她在那邊看著就好,不能煩你!”
饒是千載道心古井無波,蕭羽的內心還是劇痛。
他壓抑住怒氣,
“發生了什麼事?”
黃雲真擦擦眼淚,
“我家的老宅就在城西老借,納入了拆遷範圍,我爸不願意拆,其實是姑母說,怕羽兒來找媽了,找不到家門,不能拆。我爸寵我姑母,就跟拆遷公司說,不拆。可是,拆遷公司請了豫州武道館的人,其中一個,就是種春,他是武道館的大師兄,勢力很大。我爹說,你能不能跟蕭家人說一下,蕭家雖說倒了,但瘦死駱駝比馬大,總比我們寒門之家好說話。無論如何,要保住祖宅啊!不然,我爸也活不長了,他鐵定自殺。”
蕭羽一臉寒霜,眼中卻燃著烈火,似乎把一切燒成灰燼。
“不用他們,我跟你去。”
蕭家人經受大難,剩餘不死的全是懦夫和孬種,願意管這種事才怪。前世每當蕭羽有去黃家的念頭,都會受到蕭家長輩的嗬斥與辱罵。
而似乎蕭羽蹈海而死的時候,蕭家人也是一臉冷漠。
蕭家人,隻剩下一群蛆蟲而已。
黃雲真一臉尷尬,她今天目標是請蕭家人出麵,誰料想,那個廢物表哥蕭羽卻主動請纓。
這頂不上用?
城西,黃家祖宅。
一群混混趾高氣揚的在祖宅門口大聲叫喊,
“老黃,識相點就簽了吧,有你好處,再硬頂的話,沒你的好果子吃。”
“別給臉不要臉,種師兄的耐心是有限的。”
“惹惱了我們,拆了你這破房子,一把火給你撩了。”
……
混混身後擺著一把太師椅。
一個青年武者大搖大擺的做著,喝著一口一個混混敬的茶,悠悠的說,
“老黃,我給你麵子,等你到現在。不就是那個瘋女人的靈牌嗎?再不識抬舉,我給你砸的稀巴爛。”
“誰敢?”
一個低沉的聲音。
聲音不大,卻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威嚴。
種春嚇了一跳,嘴裏的茶險些撒在衣襟上。定情一看,差點氣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