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籠中花園(十)王者歸來(2 / 3)

百年以後,她的願望終於即將達成。

“嗖!”隨著女子金色眸中眼光變換,一束銀光從淩的袖中流瀉而出,筆直躍上半空,在深色的天空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遠處,相隔幾重,白蓮殿外,兩人同時抬頭。一瞬消逝的銀光同時映入兩對金色的眸子。

一旁,蓮花池底,橫躺著一隻灰色的風鷹,血從風鷹被生生折斷的雙翼不斷湧出,將池水浸染成一片緋紅。

蓮花池前,抱著白玉石棺的女子一襲無暇的白衣早已淋濕,染上了斑斑駁駁的血痕。女子的手指仍因為方才所受的傷痛而脫力顫抖,懷裏的白玉石棺也因此微微下滑。水珠從金發女子垂落的發尖一滴滴滑下,打在身前的石棺上叮咚作響。

那恰似玉石敲擊棋盤的響聲,此刻卻染著冷色。

“重麼?那不是你能夠拿得動的東西,麻煩你將它還給我。”三步外,一襲青色皇袍的帝國皇帝隻是立在樹下,淡淡看著女子:“還是應該讚揚一下竟然能夠破除那個封印?”

然而,並未拔出浪花的人卻染了一身的煞氣。

“瀛洲所有的東西自然都是陛下的。臣不過暫時照看,既然陛下回朝自然歸還。”懷中,玉棺落地。玖的目光從斜在清腰間的浪花劍上移開,閃身消失。

那眼神就像當年的琴——血薔薇的舞姬,虛假、無情卻狡黠。人以群分,這女人總跟著琴,著實學了她十足十……

最後,一道青色雷霆直刺蒼穹。一瞬比白晝更明亮的夜空似乎是無聲向誰宣誓著什麼。

不消一刻,白玉石棺的另一側已添了一道身影。

相隔百年,兩人再次想見,相見在離去的寒塘。

浮雲下,一方無暇的白玉石棺橫在兩人之間。

許久,淩才終於冷冷開口:“百年未見,雖然夏他們都死了,但想必你一定過的很好吧?”

聞言,清忽然呆住。顯然,沒有料到像淩那樣的人會在一見麵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個記憶裏淡薄收斂的女子從何時起變得這般譏誚、刻薄?

“我們都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活罷了。”一襲青色皇袍的皇帝淡笑,辯解。

“所以,我從未相信過你。但隻有那一次,唯有那一次我們相信了你,但沒想到你背叛的不僅僅是我們……或許,在你看來我所說的背叛並不成立。”淩卻獨自繼續說下去,落寞的嗓音到最後變得低啞憂傷。

“我的答案和當年一樣,那隻是一時錯手。”他的回答仍舊是當年那句,卻失了些許真實。

“你的同謀,如今的帝國皇後都招供了。”淩輕輕揚起緋色的雙刃劍。

“你倒是相信她。”在淩聽來這話更加虛假,就像謊言。忽然,她才發現原來清一點也不會說謊,但卻騙了他們所有的人。

“能夠令人深信的從來唯有事實,虛假的言語不會令心迷茫。”女子蹙眉恨恨咬牙。

“銀的話不是聖典。”許久,清的心底微微一動。

“不,他的話從來就是聖典。”然而,白玉石棺的另一側,罩著一襲天水碧衫的女子卻伸手輕輕摩挲著玉棺搖頭微笑。

終究,他們連最微妙的諒解也無法達成。因為,她眼中從來沒有他。

“那個人從來沒有愛上過你。”那是他對她講過不止一遍的話,從兩百年前一直到今日。然而,這一次清的聲音異常低啞。

淩淡淡笑了,怎麼會信他。至少在閑出現以前,她就是銀最重要的人。

“他們根本相知相戀早在銀遇到你之前,真正來晚的不是閑而是你。”終於,清講出了原本早該告訴她的真相。

曾經,他和夏——銀身邊的所有人都疑惑而難解:為何那個能令自己屈膝臣服,從來完美無缺的皇帝會那樣對待前朝真正的幕後主人。

那是十分危險的。所以,帝國的九位祭祀都樂意進諫陛下冊立皇後。人選不言而喻……

那年,清沒有說話卻也附議在側。

原本就是閑王的提議,那個酷似銀卻又和唯一的兄長一點不像的人。

——嫂嫂…嫂嫂……要是他也有弟弟,也會那樣叫他的皇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