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 子(1 / 1)

“著火了!著火了!快,快救火!”

淒厲驚恐的叫喊聲與滾滾的雷聲喚醒了酣暢沉睡中的村莊。

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村民們不顧瓢潑似的雨水,紛紛從家裏拎著水桶水盆來撲滅早已火光衝天的祠堂。祠堂東麵的老榕樹猶如一個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燒著。火借風勢,在東南風的外力下,祠堂的一角已經燃燒起來。

“越坡,快,快去撲火,救樹!保護祠堂!”一個嗓音沙啞,拄著拐杖的禿頭老人對他身旁的小夥子下令。

“知道了,大伯!”小夥子知道救樹早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保護祠堂,阻止火災蔓延還是可行的。“你們幾個,跟我來!”,他揮臂向身邊的幾個青年發出命令。

“真是奇怪!雨這麼大,竟然還能燃燒。”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看自己身邊一個與他年齡相仿但身材有些天壤之別的瘦高個。

“是雷劈的。”瘦高個抱著胳膊說道。他如同局外人似的冷眼旁觀著滅火的村民。

一刻鍾後,幾個人來到老人麵前。

“不行了,大伯。神木已經保不住了!”為首的年輕人指著巨大火把喊道,“祠堂的火已經撲滅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擋不住啊。”老人呆呆的看著火光自言自語的呢喃。火光的映照下,是老人無可奈何中透著恐懼的表情。

次日,驚恐的村民們在枯樹的殘枝上,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金屬十字架。

“詛咒,是詛咒!末日要降臨了!”

“你不會真的相信2012是世界末日吧?”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羅基笑著說。

“我承認自己有點杞人憂天。誰讓我天生有一顆敏感脆弱的心。”我順著崎嶇不平的山路小心翼翼的駕駛著租來的越野車。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世界末日還是1999年吧?”

“沒錯!那個時候本以為世界末日來臨了,就趕快抓緊時間遊山玩水,所以我千禧年的中考才考得一塌糊塗。直到現在我還是對前一個世界末日耿耿於懷,它就不能早一年或者再等等。哪成想這麼快又來了!”

“知新才會溫故嘛。兩次世界末日才間隔了13年。相當於小學6年+中學6年+複讀1年。要知道,兩次世界大戰還隔了20年呢。”說完,羅基閉上雙眼,靠在座椅裏。

“還可以從學前班算起,就不用重讀了。”我笑著看了羅基一眼,“看來老天的性子比人類還要急不可耐,是個熱衷於戲劇性場麵的導演。不過這次我要抓緊時間把婚結了。”

“好主意。”羅基麵無表情的說。“這樣才有時間離婚。”

我終於盼來了年休假,而羅基又是自由職業者,我們倆都是北方人,對南國有一種先天的好奇,於是就直飛到天涯海角的三亞。羅基是個旱鴨子。隻能扣著巴拿馬草帽,穿著aloha和白色的亞麻休閑褲窩在躺椅裏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和那些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們嬉戲。

也許是出於嫉妒,羅基提出自駕遊的想法。反正有我在,他是不開車的。因此兩天後,我們告別了碧海藍天、椰子龍蝦和穿著比基尼的姑娘飛到了桂林。弄清楚何謂甲天下後,就在當地一個全國連鎖的租車行租了輛越野車開始了一路向北的自駕遊。

深夜,一個人把身體全部縮進睡袋,借著鋼筆式手電筒幽暗的藍色燈光看著手中的圖紙,他不禁發出冷笑。把圖紙重新放入原位後,他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來,看了看帳篷裏熟睡的三個人,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帳篷。他把一張字條放進了一個髒兮兮的鐵罐,用火柴點著。當鐵罐裏最後一點紅色消失後,他用一塊長石子將燒焦的紙條碾碎,並將灰燼倒到一塊光滑的石頭上,一口氣將灰燼吹散在夜晚山上濕冷的空氣中。

“大,大哥!”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慌慌張張的衝進了帳篷。

帳篷裏,一個身材敦實的中年人正和一個學生摸樣的青年低聲交談。

“慌什麼,慢慢說!”中年人皺著眉喝斥道。

“阿,阿飛他,他,他不,不,見啦!”

“他肯定又下山泡妞去了。狗改不了吃屎!大哥,你得管教管教他了,上次就是因為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們差點砸了鍋。”青年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表情。

“如果他再敢壞事,我保證讓他後悔生出來。”中年人冷冷地說。

“可,可是,咱,咱們的檔,檔案袋都不,不見了!”瘦子驚慌失措的說。

“有這事?!”中年人忽的站起來,“那個筆記本呢?”

“放心,在我這呢。”青年得意的從格子襯衫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陳舊的筆記本。

“好小子!”中年人又坐了下去,略微沉思了一下,對兩個人說,“現在日記本放到我這裏保管。你們兩個再去仔細的在附近找一遍,千萬要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