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代號零,在外界資料上,姓名不詳,國籍不詳,性別不詳,年齡不祥,親人不詳,學曆不詳……她是一個活在黑暗中的人,一個殺手,金牌殺手。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受組織的訓練的呢?她已經不記得了,太久了……
開始,她隻是被要求上課,然後記住所有師傅講過的東西。三年,她不記得自己記住了什麼,曆史哲學,戰術戰略,金融管理,財政司法……先生說過,他們將來可能遇到的所有麻煩都會被預想到,現在的這些知識是為了將來在任何場合他們都能應付自如。她不知道她背過多少書,她隻知道,後來,隻要她看過的聽過的,她的大腦就能強製記下來,再也忘不掉。
三年後的考核通過,她就開始了與各種野生動物同吃同住的日子。陸上的野牛,美洲虎,美洲豹,獅群,水中潛伏的鱷魚,到處都是的各種有毒或無毒的蛇……她從來不曾害怕過,一開始也隻是有些不習慣,後來就能安之若素的與野性未訓的獅子同籠生活了。
訓練遠未結束。同伴的相互攻擊,專業殺手的不時偷襲……她好像隻是,因為活著,所以活著。
十六歲,她終於成為了一名專業的殺手。從此遊走於世界各地,去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也看遍了世間百態,體驗了各種各種生活。但她的心從來都不曾對什麼生出一丁點的興趣。也許她已經沒有興趣了吧。
她是一個孤兒,組織說的。她也相信。因為組織不會千辛萬苦培養一個有牽掛的人為他辦事的。即使她曾經有親人,在她進入組織那一刻,恐怕也都死光了吧。她曾經這樣無所謂的想著。
但是現在,在組織終於開始忌憚她的能力,一道命令要收回她的生命的時候,她,終於——不甘了。
冰冷的利刃刺入心髒,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感覺不到疼痛,不知是因為烈性麻藥,還是她本身,受的傷多了也便不覺得疼了。
嗬嗬,憤怒嗎?她這樣問自己。
好像沒有。她淡淡的想著,但心中卻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在慢慢脹大。是什麼呢?
不甘,她不甘。二十五歲的年華,她從來不曾留下過什麼。接下來,隻需要一把火,她就不存在了……
不,她於這個世界從來便不曾存在過……。她隻是零……
不甘,真的好不甘!她發誓,如果再給她一輩子,她一定要為自己而活,為自己在意的人而活!一定!一定……
命運總是喜歡在不經意之間帶給我們巨大的驚喜。不遠處吵鬧聲一浪高過一浪,本能的意識瞬間清醒,零依然閉著眼睛,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一毫差異。大腦已經高速運轉:她沒有死?不可能,組織動手沒有失敗的可能性。零幾乎瞬間否定了這個想法。那麼,她確定零已經死了,這個身體雖然虛弱,但肯定沒有傷。
用意識探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人,她才睜眼坐起,掃視一圈。這是一頂很破舊的帳篷而且,搭建方式也很爛,稍強一點的風雨一定會倒。自己身上穿的這是?長裙?雖然很破舊,做工很粗糙,用的也是粗布,但她還能看的出來。
那麼,這是?古代?沒有更好的解釋了,她借屍還魂了。嗬嗬,零突然覺的,心情不錯。這副身體雖然虛弱,但很明顯是練過武功的,這一點,零表示很滿意。但是,貌似,境況不如人意啊?但是,有關係嗎?她要的隻是這樣一幅軀體而已。零無所謂的想著。
不遠處的吆喝聲還在繼續,恩,好像,聚賭?去看看吧。反正,無聊,不是嗎?掀開半掩著的帳簾,零很輕快的步出。
恩?這裏,刀槍架著,帳篷一頂頂排的整齊。嗬嗬,軍營?有趣。她好像是女人吧,又不是軍妓,胳膊上那個鮮紅的點應該是守宮砂吧。那麼,她這副身體的身份恐怕不簡單吧。
零站在一邊看半天,他們買大買小搞的不亦樂乎,居然沒一個人睬她。這麼一大活人,怎麼可能看不見,騙鬼呢?那大家默契的忽視她又是為什麼呢?
嗬嗬,真想知道真相呢。零很有興趣的想著,走過去,輕靈平淡的聲音響起:“大家都盡興了,加我一個如何?”眾人石化。零淡淡的搖著瓷碗,碗中三顆篩子溜溜的轉著圈,發出清晰的碰撞聲。周圍一片靜謐,零也不著急,依舊淡淡的晃著碗。
終於,有人憋不住了:“月疏桐,別以為你還是宮中的皇貴妃娘娘,你爹造反,若不是皇上顧憐舊情,你早就死了。”
“不錯!不過一個下賤的犯人,還拿自己當大小姐呢!”……
恩,謀反?皇貴妃?將軍?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啊!月疏桐嗎?那好,從今天開始,她的名字就是月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