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彰瞪著梁辛,“哼!我養了她十幾年,她一直好好的。”
要不是遇到梁辛,要不是元宵一心係著梁辛,元彰不會失控,不會出手傷了元宵。這件事的元凶就是梁辛,元彰將槍的保險用手指一板,那種凶惡,就跟下一刻,他就真的會開槍打死梁辛一樣。
梁辛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就跟元彰對瞪,恨意濃濃。
“元總.......”邢封帶著人遠遠走過來,臉上帶著笑容,輕巧又得意的說:“私藏槍支彈藥......這下,人贓俱獲了!”
元彰眼珠子微微一動,就放開了梁辛。
瞬間梁辛就跟脫力似得往後退了一步,他定了定,趁元彰跟邢封糾纏的功夫,扭頭就往元彰身後不遠處的病房跑。
元彰是顧不上梁辛了,而元彰手下的兄弟,此時都目光灼灼的盯在邢封身上。
邢封比桑喬要狡猾很多,而且什麼手段都使。比上當年元彰雖然嘴上罵桑喬死三八,但是相對的,還算尊重不同,麵對邢封,元彰是真的打起了十二分的心力。
“嗬。邢隊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祖國的好兒女,這淩晨四點不睡覺,跑來盯著我跟小兄弟玩鬧。”元彰的表情變的很快,剛剛麵對梁辛的時候,明明還是凶神惡煞的模樣,轉眼兒麵對邢封就掛上了笑,一臉的玩世不恭。
邢封更是皮笑肉不笑,“拜元總的照顧,我們警隊今年全部取消年假,二十四小時待命。”年前的命案太多,臨海市警局,這個年,從局長到最底層的探警,各個全部待命。
隻盯著元彰不放。
元彰心裏臭罵這群蠢貨,明明剛開始挑事的不是他,他也隻是全力反擊而已。偏偏,條子就盯著他元彰不放,不過就是因為他其他的那些兄弟都被罩著元天霖的保護傘下麵,背靠大樹好乘涼,那些人都有大樹可靠,就算真的做了天大的事,身後都有人幫他們擦幹淨。
可,元彰沒有。
他從來靠的都是自己,他無人可靠。
元彰肅下臉,“這怎麼話說的,我從來都是守法好公民!不知道邢隊,有什麼要賜教的。”
邢封冷笑,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瞅瞅元彰手裏的槍,“元總,非法持有、私藏槍支、彈藥罪是我國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條第一款規定的罪名。違反槍支管理規定,非法持有、私藏槍支、彈藥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元彰舉起手裏的槍,“邢隊法律條款背的挺溜兒,隻是......”他話沒說完,就對著邢封開了一槍。這一下,嚇住了在場所有的人,邢封連躲避都來不及,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元彰對著他開槍。
砰!
這是元彰自己的配音,一槍打完之後,大家才發現,元彰手裏的槍根本就是空包彈。元彰哈哈大笑起來,“邢隊這真是想立功想瘋了,誰規定公民不能拿著玩具槍跟自己人玩兒的,剛才那位梁警官,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這你們警隊應該沒人不知道吧?我跟他玩玩不行?”
邢封沒想到元彰手裏拿了把假槍。
心歎元彰的狡猾,不過聽到元彰開口證實了梁辛跟元宵的關係,邢封又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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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辛跑進病房,看到元宵的樣子。
震驚,這樣的詞都已經不能形容梁辛心底裏的感覺,他不敢相信。
梁辛半跪半趴在元宵的病床前,他甚至不知道該碰她那裏,她像是破碎了之後被人粘合在一起的玻璃娃娃。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梁辛用自己的手指輕輕的碰觸元宵還帶著脈搏感應器的手指,他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他沒有想過,就在一天前還在他身下綻放的女孩子,她為了他而哭,為了他而笑。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她就成了這樣生死不明的模樣,身上插滿了不知名的管子。梁辛甚至不敢去想,她經曆了什麼。
梁辛沒辦法不自責,不管元宵變成這樣是誰下的手,他都難辭其咎。
他不該送她回去的,她已經把自己交給他了,那就是他的人,他該守好她的。明明知道她的哥哥是個惡魔,明明知道,現在外麵打她主意的人那麼多,他卻還是讓她離開了他的視線。
梁辛趴在元宵的床邊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到這一刻,才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內心,撥開所有他的私心,對她身份的顧慮,以及不斷想要透過她,尋找她哥哥犯罪證據的心思。在內心最深處,他其實是愛她的呀。愛她刁蠻任性,愛她癡傻無知,元宵是梁辛多年生活裏,從來都不曾出現過的姑娘。她亦正亦邪,明明做了那麼多讓人不喜歡的事情,卻還是讓人沒辦法徹底討厭她。
隻因.......她是那樣的孤單,又是那樣的單純。
梁辛自責到心碎,沉聲痛哭。
元宵手指動了動,她奮力地碰了碰梁辛的頭發。
最輕微的碰觸,梁辛馬上就感覺到了,他立刻抬頭去看,就見元宵醒了,她就在一堆儀器管子中間,對著梁辛笑。
都這種時候了,也隻有她才能笑得出。
梁辛傻乎乎的盯著她,不知道此刻,他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好。
可是她醒了,他又覺得比說什麼做什麼都來的要好,他就跟著她一起笑。
元宵看著梁辛哭的滿眼的眼淚,就覺得很好笑。好想對他說,你這個傻子........
為了他,她也不會死。
元宵身上就沒有不疼的地方,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哥哥打,還打的這樣重。後來她覺得呼吸不暢,可是卻沒有力氣打電話求救。昏過去之前,她心裏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梁辛。哥哥總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元彰身邊還有童萱,還有許許多多為了元彰賣命的人。可是梁辛不是啊,她的梁辛隻有她一個啊。
她不能丟下他。
元宵說不出話,卻還是對著梁辛搖了搖頭,告訴他,她沒事。心髒疾病都是發病的時候特別嚇人,生死一瞬間,救過來了,就沒事了。
梁辛眼睛一眨眼淚就又落了下來。
他貼近元宵,在她唯一沒有青紫的臉上親吻,溫柔的跟她說:“我們結婚好不好?你嫁給我吧。”
跟著他,不管天涯海角,他總是能護著她的,不會再讓她留在元彰身邊,讓她徹底的離開是非之地。往後元宵,再也不是元彰的妹妹,而是他梁辛的妻子。
他的女人。
元宵眼淚也跟著掉下來,她其實早就想哭了。
可是沒想到這種時候,梁辛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是知道梁辛的,他既說了這樣的話,就永遠不會放棄她。
他不會不管她的。
元宵又哭又笑,病床邊的儀器突然響起來,她不能情緒激動。
打發走了邢封,一直守在門口的元彰這時候才衝進來,身後緊接著就是好多醫生,都急急忙忙地檢查元宵的情況。
元宵卻一直盯著梁辛,他被醫生擠走,她的目光就跟著他轉。
元彰就站在一旁,他眯起眼睛打量著哭著眼睛紅透的梁辛,第一次,在心裏正視這位........他妹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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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過年的假期有限,她在家裏隻能停留五天,也就是說大年三十回家,大年初四就要離開。
過了個不怎麼有喜氣的年,大年初三這天,梁柔就已經開始準備回首都的行李。李秀麗給梁柔準備了很多的東西,從西北特產的牛肉幹,還有給安安的奶酪,裝了滿滿當當一大箱子。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梁柔心裏還是很暖的,“媽,真的不用裝這麼多。”
李秀麗不善說些溫情的話,帶著訓斥的口吻說梁柔,“你從小就隨了我,是個胖身子,今年回來,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回去趕緊往胖的吃,年紀大了,瘦了多難看。”
梁柔知道母親是心疼她,就沒多說話。
他們家,梁柔的身材跟了李秀麗,是那種從小就身上有肉的身體。梁辛跟了父親梁朝城,從來都跟個瘦竹竿似得,怎麼吃都不長肉。
晚飯之後,家裏來了客人。
要說在這種三線城市,過年期間,家裏走親戚串朋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今天來的人,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是梁柔母親退休前的同事,兩個人一輩子都還不怎麼對付。
“張姨。”梁柔叫了長輩。
張姨上上下下的將梁柔看了個遍,轉眼又看安安,隻不過看安安的時候,張姨明顯是帶著嫌棄厭惡的。安安記事以來,身邊的人都愛她如至寶。像張姨這樣目光裏帶著赤裸裸惡意的眼神,安安從沒有經曆過。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感覺到對方的惡意,安安直往梁柔的身後藏。
為了孩子,梁柔都對張姨不可能有好感。
原本想著帶著安安躲進臥室去,誰知道李秀麗倒是拉住了梁柔,極其熟絡的跟梁柔介紹張姨的兒子,“這是張鑫,小柔你還記得吧?當年你們還是一個學校裏的同學呢,張鑫現在在咱們這裏開了個洗浴中心,生意做的可大咧。”
梁柔當然不會忘了張鑫,從小就不是個好學生,偷雞摸狗的事情幹了不少。
年紀小小就是學校裏的反麵教材NO.1,那時候學校裏的人見了張鑫,幾乎都是繞著走的。梁柔從小就是考第一名的學霸型人物,跟張鑫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梁柔敷衍似得點了下頭,拉著安安就要回臥室。
沒想到張鑫開口就跟梁柔說:“你傲氣什麼,也不過就是破鞋一個。要不是看你長得還不錯,你當我願意當接盤俠。”
這話說的太突兀了。
梁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李秀麗倒是立刻問向張姨,“你兒子怎麼說話呢?要不是看你兒子三十多了還找不上個正經人,你當我願意我女兒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