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本王把你踢出去嗎?”
“好……好……”東方擎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邊說邊往後退。
“我說司徒灝,你別激動,她跑不了的,她還在昏迷,無論怎麼說,她都是你兒子的娘,所以,你別激動!”
東方擎祈禱上天,別讓司徒灝激動,不然,不但這個王妃的命就沒了,就連他們的命,也危在旦夕。
那他們就白忙活一場。
“司徒灝,千萬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滾!”
“好……我滾……我滾……”東方擎急忙逃出這間屋子。
他已經踩到司徒灝的底線,再不退出來,司徒灝真的會動手。
司徒灝臉色難看的凝視著床榻上的女人。
之見她雙目緊閉,沒有一絲生氣,要不是僅有的一點兒呼吸,那就是一個死人。
她頭發淩亂,黑亮的長發上。還沾著幾枚草葉,穿著也很古怪:
一件及腳踝的裙子,說是裙子,又緊包著身體,淡紫色的,可是,兩邊卻偏偏開了道大口子,像是故意為之,直到大腿處,白淨的大腿就這麼露出來。
看著裸露的大腿,司徒灝目光停住。
她腿上穿的是什麼?
跟皮膚一個顏色,薄薄的,禁錮著腿,要不是劃破了,還真看不出她還穿著這麼一個東西。有些像薄如蟬翼的紗,司徒灝用力扯扯女子腿上的東西,還蠻有彈性的。
目光再次移到女子的臉上。真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竟然穿的如此暴露?比醉紅樓的姑娘們還過分!
司徒灝冷哼一聲。輕蔑的抿抿唇,他目光盯在女子臉上,沒移開。
那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吹彈可破的姣好臉頰,雖然劃了幾道口子,絲毫不減她的美麗,慘淡的臉頰,毫無血色,讓人心疼不已。
彎彎的柳眉,均勻細致,剪水秋瞳緊閉,一副無助的樣子,讓人心生愛憐,秀巧優美的鼻梁,還有那幹涸的唇,如今泛著慘白,一層層的水泡,層層疊疊,結成痂,好像她已經缺水許久。
心疼?
想到這個詞,司徒灝渾身一顫。
她手裏,緊緊攥著半截他的腰帶,昏迷如此,也沒有撒開。他不知道,那是她昏迷前一刻,急中生智,找傷害她壞蛋的證據。
司徒灝搖頭,讓腦海中的“心疼”二字,隱去。
死去的人,是不會活過來的。
這個女子絕不是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甚至想千刀萬剮的王妃……秦語嫣。
絕不是!
可,她又是誰?
來這裏是何居心?
難道敵人特意找一個麵容與秦語嫣相似的女子,接近他,做臥底嗎?
哼!
輕哼一聲,司徒灝冷眼看了最後一眼床上的女子。
不要說找來與秦語嫣相似的女子,就是找來玉皇大帝的女兒勾引他,他都不會上當!
如今,女人對於他,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
任何女人,都左右不了他的情緒!
昂揚高大的身影一轉,袖子一揮,司徒灝轉身離開。
“能救活就救,死了,拋到山林,喂狼……”
然後,身影閃進自己的房間。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
怎……
怎麼是這樣?
拋到山林喂狼?
好冷!又好熱!
秦子岑好像置身於千年寒冰中,突然的冰冷讓她無法承受,想要離開,剛走幾步,仿佛又像掉進滾滾沸騰的熱水中,灼的她的渾身火燎燎的疼。
胸前和肩頭怎麼也疼?不敢動,一動,牽動全身神經都抽搐的疼。
這是什麼地方?是浴池嗎?
眼前一團霧氣蒙蒙,她看不清原來的路。
怎麼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對了,怎麼沒人追她?她記得,她給一個瓷器展銷會做模特,站在一個美輪美奐的青花瓷瓶前,穿著的淡紫色高開叉旗袍,豔驚全場。
她也美得冒泡泡。可臉上仍舊擺出一副冷豔,可以遠觀不可褻玩的麵孔,心裏得意的哼著那首《青花瓷》:
從被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屏層鳥繪的牡丹,一如你梳妝,黯然騰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皺邊直尺各一半,油色渲染侍女圖,因為被失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正在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平地書刻,你房間上的飄影,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天正在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掩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在獨自美麗,一眼的笑意,澀白花青的景,已躍然於碗底,臨摹宋體落款時,卻惦記著你,你隱藏在藥效裏,千年的秘密,急溪裏,猶如羞花沾落地,林外芭蕉,惹咒語,夢幻的銅綠,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的等你,在潑墨山水畫裏,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