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看了蘇寒山一眼,也溫柔勸道:“殿下自幼佛國長大,心性寬仁,你如此大禮,他斷然是受不慣的。”
穆子歸撫摸著任平生的臉頰,溫柔地像是對待孩子:“原來是在為朝廷辦事,難怪那麼久都沒有回來看我。”
她笑著:“我就知道,我的男人一直都很優秀,很有能耐。如今能受殿下賞識,你也要知恩圖報,知道嗎?”
任平生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蘇寒山伸出手,舞陽乖巧地將百兩紋銀遞來。
蘇寒山看著任平生:“任大哥難得回家,就暫且休息幾日。我們還要趕路,山高水遠,待有機會,一定再來探望姐姐。”
蘇寒山將百兩紋銀交到任平生手中。
兩人對視了眼。
蘇寒山拱手抱拳:“告辭。”
任平生握著銀兩的手,微微用力,而後抱拳。
舞陽極為粗魯地擁抱了穆子歸,心中柔軟被深深觸動,然後淚水決堤,率先跑了出去。
大理寺卿陳官從袖中取出一張白紙,紙上留有墨跡。臨走前,他將白紙輕輕壓在桌子上,然後意味深長看了任平生一眼。
穆子歸門前送別三位貴客。
那雙眼睛眺望著。
仿佛能夠看到他們三人離去的背影一樣。
任平生從身後走來,雙手環腰,將其抱著,像是撒嬌的孩子。
穆子歸握著他的手,歎息道:“多麼好的朋友。”
任平生長舒了一口氣:“是啊。”
穆子歸轉過身來:“常言,士為知己者死。我不讓你死,卻也不能讓你辜負朋友,哪怕我真的很想讓你留在身邊,你懂嗎?”
任平生緊緊摟著自己的公主:“我懂,可我舍不得我的公主。”
穆子歸幸福地笑了:“哪怕是一個月,三個月,又或者半年,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任平生極為貪戀地蹭了蹭她柔順的發絲:“我哪裏舍得讓我的公主等上半年。你這麼美麗,萬一被人惦記了怎麼辦?”
穆子歸嗤笑:“反正我是不會看上別人的。”
任平生在她的耳畔輕喃:“那我就早去,早回。”
她乖巧的點頭。
春風從窗門吹入,將桌上那張白紙吹落,吹落在任平生眼前。
那是大理寺卿隨身攜帶的墨寶。
上麵寫著:大理寺,缺人!
……
任平生提著他的竹劍穿過花叢,離開了住處。
她的公主站在院院門,帶著一抹肝腸寸斷的笑容,望眼欲穿。
有個婦人帶著孩童從院落外路過。
那真無邪的孩子叫道:“娘親,快看,是那個醜姐姐。”
那婦人連忙捂著孩子的嘴。
穆子歸卻並不在意,隻是淒笑,仿佛早已聽慣。
她轉身暗自拭去眼角的淚珠。
她開始想念他的男人了。
她想著:“真是個傻瓜,我雖然看不到,卻並不聾呀……也就隻有你將我捧如公主,我又如何忍心讓這美麗的謊言破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