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兒呆愣刹那，滿臉茫然。腦中淩亂的信息開始飛快閃過，猶如春風翻書，讓她恍惚想起羅浮山的經曆。正要話，忽而詫異地看著蘇暖暖：“暖暖也認識？”
蘇暖暖理所當然地道：“是師叔。”
……
馬車裏，蘇寒山與欽監老祭酒南懷子相對而坐，一雙慧光內斂的眼眸忍不住打量著蒼容老者，沉默良久。
他沒有率先開口，倒不是出於默契與對方比拚定力。他想著既然這位老先生主動相邀，應該早就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打算。那麼心中諸多疑問與不，都已無異。
反正他會得到所有的答案。
身著星宿圖案道袍的南懷老先生捋須，他理解蘇寒山警惕的心理。
麵對一個將自己看透，而自己卻連姓名也不知道的對手，這種謹慎是最正常的表現。
車廂裏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親手教出蘇唐太師的老祭酒開始執君臣禮：“欽監祭酒南懷子，見過九殿下。”
簡簡單單的字眼飄在耳畔，蘇寒山心生訝異。
眼前這位年歲上百的老者竟然是太師大人的授業恩師？也太不可思議了些……
老祭酒露出笑容：“羅浮山初見，老臣隱瞞了身份，望殿下恕罪。”
蘇寒山回神，將對方攙起：“祭酒大人言重了。羅浮八問至今記憶猶新，讓寒山受益良多。”
南懷子正襟重新端坐：“不瞞殿下，臣今日冒昧請殿下移步，就是為了那第八問。”
蘇寒山隨口道：“春秋當興多少年？”
老祭酒點了點頭：“這個答案依然在贈予殿下的畫匣中。”
蘇寒山道：“可那畫匣卻無法打開。”
老祭酒道：“要打開畫匣，隻有一種方法，而且是唯一的一種方法。”
蘇寒山頗為好奇：“願聞其詳。”
老祭酒似在懷念道：“那匣子出自三百年前秦王朝某位太史令之手，其中所藏，正是一句關乎戰國春秋壽命的讖言。前半句戰國三百載，如今已得驗。”
蘇寒山半信半疑地看著老祭酒。
不可否認，十六年來還是初次聆聽這堪稱機的驚人之語。便是江湖上，也從未流傳過這種法，以及有關畫匣的存在。
這種情況，就仿佛你遊蕩街巷，突然冒出一個人告訴你生命將盡，然後親手扭斷你的脖子一樣。除非這位欽監老祭酒擁有舉手投足毀滅春秋的能力，然後狂言戰國三百載，春秋甲子年，否則難以令人信服。
蘇寒山並非三言兩語便可蒙騙的癡兒，自然不會聽信人言，一就是二。
老祭酒南懷子通曉星象堪輿八卦，是蘇唐帝國負責傳達道意誌的使者。他很清楚方才所言對春秋來意味著什麼，憑著隻言片語就欲使人信服，著實荒唐。
老祭酒繼續道：“那位太史令正是祖師爺。”
蘇寒山微驚，依然沒有話。
老祭酒道：“臣這些，不是為了讓殿下深信。因為無論是誰聽了這番言論都會覺得荒唐，臣也不例外。唯一證明的方法就是尋到打開畫匣的鑰匙。”
蘇寒山想起畫匣表麵的凹槽機關形狀，問道：“敢問先生，鑰匙可是一幅圖？”
老祭酒南懷子點頭道：“據祖師爺，是一副出自秦王之手的江山入畫圖。殿下隻要尋得那副圖，便知春秋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