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煙聚集成雲海範圍越來越廣,漸漸的,位座穀外品酒的三皇子蕭寒開始注意到穀裏上空那片雲海的出現,他沒有太多驚奇,最多就是耐不住去多看兩眼罷了。
溫好的酒已飲盡,他並沒有再溫。
“無趣,女人呢”
青丘穀裏,祁王蕭冰和趙王蕭定表麵是競爭關係,但自始到終他們兩人和率領的一千兵士都是合力而行,兩位皇子在前矢扣弦上,做好準備隨時射出驚鴻一箭。
隊伍此時已在青丘穀偏深地,卻還未見有半隻狐影,對此祁王蕭冰道“二弟,來到青丘如若不能射得白狐而歸,就像是…就像是去夢仙樓不枕那繡花枕頭,你說對否”
“就是,今天不論如何,都要箭到狐來”
交談間兩人同時向身後送望,見身後有大批軍隊席卷而來,識得是屬於三弟蕭寒的那支小隊,可細細看視又不見蕭寒身影,兩人幾乎同時發笑,對於自己這個弟弟,兩人可以說不約而同的沒有好感,真盼望有朝一日被逐出蕭氏皇庭。
祁王蕭冰馬步放慢,昂首得意道“二帝,你說這三弟為何不入穀圍獵,莫不是他騎不了馬,射不得箭,又或者說,這有些事偷做太多,導致氣乏陽虧,無力射箭騎馬”
“哈哈”趙王蕭定很會迎合這位大哥,幾聲狂笑道“是啊,是啊,大哥,我可是聽說,三弟這府裏,有美婢秀奴不下三千,個個是能歌善舞,身懷絕活,這規模,怕不比父皇那後宮小吧”
兩位皇子說笑甚歡,從蕭寒說到當令皇帝楚昭帝,又從楚昭帝說到當今朝裏大臣,誰清誰貪,誰有幾房妻妾,最近去過幾次醉仙樓,說來有根有據,全如親見一般,最後此事說膩,又開始討論起青丘穀,正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毫無避諱。
兩兄弟間看似說笑正酣時,祁王蕭冰突然勒馬停住,身後兩千兵士自然也要止步,蕭冰望著前麵一座布滿青苔綠痕的古石,利矢上弦,臂膀運勁拉扯,弓成滿月,笑道“二弟,你說幾年之後,若父皇身逝,他會把這皇位傳給誰”
“啊,這”趙王蕭定心跳迅速有些恐怕的加快,一時間捏把冷汗,慢慢道“大哥你腹滿文韜,精於武略,是當之無愧的大楚第一人,父皇自然會將皇位,授於大哥”
蕭冰臉色陰沉,和之前判若兩人,寬厚臂膀開始用力拉弓,兩指開鬆間一支銀光箭矢脫弦直射而出,行帶鳴鏑,射上前麵巨石瞬間爆發開驚人力量,銀色箭矢破石而入,在中心炸裂,直接迫使巨石從中裂成粉屑,沒有人發聲,因為他們都已被震驚,任誰都無法想象一支箭會有此等威力。
蕭冰目光為炬,注視著蔓延開來的粉屑道“這頑石擋我行路,當有此下場”言罷蕭冰斂力收弓,下令軍隊繼續前進,但這時眾人俱勒馬佇立原地,眼珠突兀起抬首觀天,漸漸開始議論。
“什麼東西”
“要下雨嗎”
“不可能吧,我聽說青丘是百年不見一滴雨,怎麼會下雨”
“不會下雨,下雨怎可能有如此彩色稠雲”
發現了前方青峰有處巨型凹裂,並從其中向外升騰彩色雲霧,無人不瞠目結舌,呆如木塑泥雕。
彩雲升騰聚集,範圍無限擴散,在彩雲陰暗籠罩裏,底部所有草花皆凋敗枯萎,衰落成塵,讓人不禁生恐,這彩霧雲海怕是擁有強大的吞噬生命之能,在兩千兵甲裏,有半數人所騎之馬似乎天具靈性,察覺到異常,楊鬃擺尾長聲幾陣嘶鳴後,勁躍起把主人摔下背鞍後,轉向壯蹄急踏朝穀外奔騰。
青丘穀外,營寨敞院裏,蕭寒沒個停的一直喝酒,沒有再溫,杯杯連口不斷,楊家四兄弟依舊站守,分護東南西北,不過四兄弟麵色較方才有些變化,流露著一種奇異神色,這種神色裏所包含的情感,絕對不是蕭寒這個年齡段可以洞悉的。
“四位,喝一杯如何”蕭寒苦悶的問著。
四人齊搖頭示否。
“無聊呀,誰能陪我半杯酒,我就跟誰走”這種遠行邊境的生活實在是枯燥乏味,無蹴鞠可踢,無玩事可戲,就這樣孤單拿捏杯未溫的苦酒,想來這次來到青丘,父皇之令倒是其次,他如要抗旨,也是小菜半碟,最重要的是聽說青丘夜深有狐仙出沒,意欲一賞。
“唉,今夜,要真有狐仙,就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