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抱著啤酒不肯放,嘴裏還在嘀咕念叨。說她老爸從醫院出來之後就不聽話,又開始到處跑。還拄著拐杖呢,叫她多操心,每天隻能跟著他到處跑,就怕他又有個什麼萬一。
大A要去奪她手裏的啤酒瓶,小A不放,就說她也欺負她。大A不讓步,又說那瓶啤酒原來就是自己的,是小A趁著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搶了去喝了。兩個人都有點兒醉醺醺,小打小鬧的爭執起來。一會兒摟著對方脖子嘲,一會兒又抱在一塊兒咯咯的笑。可一碰到啤酒瓶,兩個人又像鬥雞似的懟起眼來。
許如默不好喝酒的,隻有她沒醉,勸架的任務自然落到她頭上。可是大小兩個A,彼此都不肯相讓,非和那一瓶酒杠上了。許如默就哄他們,說她這就下樓去買,讓他們倆別搶了。
小A一指大門,粗著嗓子喊:“你不出去買,你就是騙我們!我還要和大A鬥法!”
大A也喝得多了,居然附和著小A,擺出了作戰的姿勢。
許如默被他們倆鬧得哭笑不得,隻好披上外套,戴了帽子,拿上鑰匙、錢包和手機出門去兩個醉鬼買啤酒喝。
從公寓大門出來,許如默還是忍不住的想笑。大A平時多正經的一個人,想想當初三個人在前往敦煌的飛機上,小A還差點兒被大A嚇哭過。可是現在,他們兩個可是比和她都好了。真是妙不可言的緣分。
她剛搬到這裏沒幾天,小A聽說以後一定要過來,說是要給她辦個聚會,慶祝她搬家。許如默覺得自己不過是到大A這裏借住,有什麼可慶祝的呢?本來是要拒絕的,大A攔住她,和她戳破了小A的意圖。許如默想想大A說得對,小A這兩天因為自己父親受傷住院的事,肯定擔驚受怕得不少,讓她過來,幾個人聚一聚,放鬆下心情也好。誰知道大A會被小A那個愛喝酒的小鬼給帶跑,自己也喝醉了呢?
商店在離公寓不遠的三岔路口那裏,許如默辨別了一下方向,她才剛剛搬來,不是很熟悉附近的商店之類。猶豫著往東邊走,手機突然響起來。許如默低頭一看,是葉秩毅的電話號碼。
時候已經不早了,臨近十一點的樣子,葉秩毅是知道她的作息時間的。她很難入眠,所以通常情況下,這個時間點應該已經在床上躺著了。一般來說,他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給她,除非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非及時通知她不可。
許如默接起來,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到電話對麵的葉秩毅說的話,她還是沒有辦法保持冷靜。拿電話的一隻手不停發抖,完全不受控製。許如默唯恐自己泄露情緒,令葉秩毅擔心,她強忍著,隻回答“我知道了”。葉秩毅在對麵交代她的話,她一一應是,等掛斷了電話之後,一口氣從胸腔裏吐出來,許如默腳下不穩,差點兒跌過去。
葉秩毅說程和不見了。他一直把程和安排在自己獨有的一處住所裏。那裏離市區很遠,地勢比較偏僻,但是安保係統非常好,一天24小時都有專人看護,可是程和還是被人擄走了。房子附近的草坪上有掙紮的痕跡。要知道程和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這樣把人擄走,可想而知,程和吃了多少的苦頭。最可怕的是……許如默不敢想。程和原本就是不該活在世界上的人,是葉秩毅用調虎離山的辦法把人帶了回來,眼下再次被人擄走……雖然剛才電話裏葉秩毅安慰她,說如果帶程和走的人想要他的性命,就不會大費周章帶程和走,他們還有機會把程和救回來,但是許如默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這一次,程和凶多吉少了。
她握緊手機,人僵在原地,好長時間沒有辦法回過神來。這種被死亡逼近的感覺,她不是第一次嚐試,可是這一次,她身後站著的人太多,許如默緊張得發起抖來。她知道自己不太對勁,慌忙想要走到人群裏去,想要借著人群的熱鬧讓自己分散一些注意力,好緩下這種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脖子的可怕感受。
她胡亂的,莽莽撞撞的到處亂走,不當心撞到了一個人。許如默被那人撞得往後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上。那人伸手,在她險些跌倒的時候,適時拉住了她的手。許如默抱歉的抬頭,想要和對方道歉,卻沒有想到會遇見一個她此時、現在,最最不想要見到的人,許桁。
他臉頰紅通通的,襯衫領口敞開著,外套胡亂拎在手上,身上都是酒味。許如默厭煩的皺起眉頭,濃重的酒味令人作嘔,她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他。他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醉的樣子,連她站在麵前都看不清楚了。跌跌撞撞的低頭弓腰,和她連連說著對不起。口齒不清,哪裏還有平時那個自信瀟灑的許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