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夜,景王闖入他的寢宮,將血淋淋的事實攤開,他才知道他以為的結束隻是黃粱一夢。
他的這場複仇,用的兵力人力物力都是景王二十多年培養起來的,今日的皇宮,京城,駐守著的名義上是他的兵馬,實際上都是景王的心腹。
也許夜弘毅臨死前說的那番話沒有錯,在皇宮裏,親情,是一種十分奢侈的東西。
“雲清染雲清染雲清染,到了這種事情你可以不想她,想想你自己嗎?”
“我沒有什麼牽掛的,該做的我都做了,父親的仇我報了,這就夠了,還是那句話,請你盡力保住清染的性命,她被卷進來是無辜的。”
撫琴是景王的女兒,那時候,能幫上忙的人,也隻有她了。
景王為他選好了死法——死在君墨辰的手上。
這一招,一石二鳥,既除掉了雲子烯,又可以鏟除鎮南王府,如此一來,所有攔在景王夜桀前麵的絆腳石都會全部消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他登基了。
到那時候,群臣自會擁護他登基,天下百姓也不會再介意他們有一個異瞳,帶著一半蠻夷血統的皇帝了。
從雲琳姌那裏出來,雲清染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回鳳鳴宮,走到一半的時候,雲清染“哎喲”了一聲。
“娘娘,娘娘您怎麼樣了?”
“剛才在太後那裏吃太多東西了,現在肚子疼!”雲清染捂著肚子直叫疼。
這……您剛剛吃那麼快還吃那麼多,這肚子疼還真怨不得別人!
“娘娘,這兒離鳳鳴宮也不遠了,您再忍忍?”
“忍你個鬼啊忍,遠是不遠了,可你娘娘我這樣能走得快嗎?”雲清染將自己的裙擺一撩,露出了腳上的黑色鐐銬。
太監頓時沒了聲,跟著張望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是撫琴住的淑芸殿的門口。
“娘娘,要不這淑芸殿……”
太監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雲清染已經邁著小碎步衝進淑芸殿裏去了。
雲清染剛衝進淑芸殿就和從淑芸殿中出來的雲子烯撞了個正著。
看著雲清染別扭的小碎步,雲子烯的胸口悶著仿佛喘不過氣來了。
她的自由被束縛住了……
“為什麼跑出來?是考慮清楚了嗎?”雲子烯微笑著抓住了雲清染的一隻手臂。
“我考慮得很清楚了,然後你可以放開我了嗎?”雲清染甩開雲子烯的手臂,避如蛇蠍。
雲子烯在那一刻很深刻地感覺到了雲清染對他的排斥和敵意,就如撫琴說的那樣,她恨他,而這恨將會是永久。
“在這裏,你就是要聽從朕的命令,朕是你的天!不要試圖反抗,更不要做那些無謂的事情!”
她知不知道她這樣亂來很危險的!
雲子烯忽然將雲清染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放開我!”雲清染掙紮著,反應很劇烈,同時她的眼睛卻在小心地注意著四周。
“放開我啊……雲子烯你個混蛋……”
“雲子烯你個挨千刀的……”
雲子烯將雲清染從淑芸殿一路抱回了鳳鳴殿,而雲清染也罵了一路,還唯恐別人聽不見似的罵得十分響亮。
“誰準你到處亂跑了?你的自由已經沒有了!現在,沒有朕的允許不準你離開鳳鳴宮半步!”
雲子烯冷著聲吼了雲清染,保住雲清染的手臂圈得愈發緊了。
“雲子烯,你個挨千刀的,老娘咬死你!”
雲清染吼著一口咬住了雲子烯的肩膀。
肩膀上傳來疼痛的感覺,那麼的明顯,雲子烯不但沒有阻止,甚至還希望雲清染能夠多咬幾口,這是屬於她的印記。
清染,有多少的恨,都發泄出來吧,我願意承受你的憤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委屈。
隔著龍袍,雲清染將雲子烯咬出了血,血滲出,染紅了明黃色的龍袍。
一路上,眾人麵麵相覷,這皇後,是瘋子嗎?連皇上都敢吼都敢罵?還敢咬了?這可是要殺頭的呀!
到了鳳鳴宮的宮門口,雲子烯無視其他人的行禮,抱著雲清染進了宮,快門口的時候,咬著雲子烯肩膀的雲清染忽然從雲子烯的身上跳了下來,一瞬間人就從雲子烯的身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