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夾著銀針的手便要撫上黑鳶的羽幹,女子急速後退一步,黑鳶被驚,仰天長長的嘶吼一聲,看熱鬧的人慌忙散去。我掩住了彈弓的耳朵,皺緊眉頭,這聲音實在有夠刺耳。黑鳶雖受驚,卻未滿屋亂竄。而是訓練有方的直朝敵人進攻。可即使黑鳶再厲害,它也比不了進化比它多出百倍的人類。男子指間發出的一根根銀針讓它開始逃竄。女子抽出腰間的佩劍也同他過起招來,男子斜身躲過女子一劍的同時,也朝逃竄的黑鳶發出兩枚銀針。光顧著看熱鬧,卻沒注意,這黑鳶早已朝我方向逃來,彈弓忙扯著我的衣袖。才讓我回過神來看見男子發出銀針的方向也正是我這處。我忙抱起彈弓便要躲向一邊。可事實證明,我妄想以自身速度超越銀針速度的想法,果然還是不現實的。這黑鳶懂的打方向,可這銀針卻是沒思想控製的。直直朝我襲來,情急時刻,我被一人以光一般的速度抱著,轉了好幾個大圈,方躲過了銀針的偷襲。我被轉得有些暈,手中卻還是緊緊提著同樣被轉得打不過方向的小彈弓。腦子稍有清醒,看清桓箏正一手環腰抱著我,一手挾著那兩根讓我證實人速的確超不過針速的證據。
桓箏眉頭微皺,道:“你要知道適當的時候隨波逐流。愣在那兒做什麼。”
我嘟嚕著嘴,點頭示意絕不會有下次,他才將我放下,我也將小彈弓給放下,順手理了理他被我提得慫在一塊兒的衣衫。
在回眼看去方才鬥毆現場。男子一個恍惚,咽喉已被女子的長劍抵住。女子的目光比方才還要冷。興許她不用手中的長劍,光是眼裏發出的條條冰杵子就能讓他死得十分有特色。見主人已占回優勢。黑鳶也覆羽回到女子的左肩。被長劍抵住咽喉的男子,臉上神色並未顯有一絲焦慮,仍是略帶笑意的盯著女子。女子輕皺娥眉,下一刻便讓長劍回到了劍鞘。白靴踏在一片狼藉的地麵上,她衣衫卻未沾得絲毫汙穢,未有分毫淩亂
走出客棧時,伏在左肩上的黑鳶又仰天嘶吼了一聲,就像是在肆意宣揚在這場鬥毆是它同主人才是王者。
我抱著同情的目光看向躲在櫃台下店家跟小二。開客棧的最怕遇上這種違法鬥毆。賠了大發還不敢有半句言語。實屬不易。
顛簸在馬車上,我斜倚窗邊,眼裏雖賞著早間朝陽淪為傍晚的暮雲。心下卻一直想著晨起時,客棧大堂發生的事,倒不是覺得這種鬥毆有多稀奇。隻是不解,那白衣女子的劍峰已抵住男子咽喉,為何不幹脆向前稍使小力,一把結果了這輸不起蜥蜴的男子。想來這男子腦子也不大好使,即是養得起蜥蜴穿得起蘇錦,何苦為這點芝麻事跟一美女鬧不愉快。若他能轉過這個彎兒來,說不定早已抱的美人歸,十年後,這場違法鬥毆,必也是成就他們這對兒神仙眷侶的千古佳傳。不過也不是誰都會凡事思前顧後。有些人就願意時不時逆下天,討些刺激來玩玩。
我將不解問與了桓箏,他正翻著頁看著醫書。不見一絲要同我解說的意思,我又提起擱在一旁的茶壺,茶嘴兒對著空杯咕嚕幾下。便成就了一杯請安茶。端起茶杯至他跟前,諂笑著:“看了這麼久醫書,累了吧?來,潤潤腦子。”
他抬頭用眼神理會了下我,騰出一手,將我遞至他跟前的茶杯接過。
說道:“記性不好使,好奇心倒比旁人盛。”
我回道:“漫漫車馬路,多難熬啊,好不易得來件八卦解解悶,說出來讓大家探討探討。起碼它也有點商業價值啊。”
他無奈搖頭,飲完杯中茶水,覆好醫書,道:“這件事的緣頭,那委實得有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