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昏昏然的躺臥在床榻上,發燒,疼痛,席卷而來。他知覺得渾身無力,眼睛裏有好多顆小星星轉來轉去,緊隨而來的是頭部傳來的陣陣眩暈,手臂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季禮得病,府內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何詩韻指使丫鬟們打水的打水,煎藥的煎藥,康陸焦急的唉聲歎氣,季柔也是心急如焚,大家都圍繞在季禮身邊,祈禱著季禮快一點好起來。
佩珊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她握著他,感觸著他略帶涼意的手,目光停滯在他憔悴不堪的臉龐上,她心痛的不能自己,緊張的不能自己,自責了自己幾千幾萬次,罵過自己幾千幾萬次。
藥煎好了,她扶他坐起,親自試過溫一點點喂他。
“季禮,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好一點……?”她柔聲問他,拿來涼水濕過的帕子輕輕敷在他額間。
他用盡全力對她回眸一笑,淡淡的說:“我沒事,隻是受了點風寒,並無大礙……”
他的字字句句,敲碎了她的心,秀美的薄唇上,此刻已烙上幾個齒痕。
“季禮,知道嗎,你一定要快一點好起來,回想我們一路走到現在,你為了我,受了太多太多苦……”
“佩珊,不要說這些”季禮抬手,拂去佩珊眼角滑過的淚痕:“今生有妻如你,也算是人生中的幸事,即使吃點苦又怎樣,現在好了,你爹答應了我們,我,真的好想好想快一點娶你進門,這樣,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做少奶奶了,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聽什麼流言蜚語了,而我,卻這麼不合時宜,竟然讓自己躺在了床上,現在好了,恐怕要等一下才能接我的少奶奶過門客……。”
“沒關係,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們還有如意,至於少奶奶這個稱謂,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我想說,這輩子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
屋子裏,所有人都退去了,小如意被季柔抱去何詩韻那裏,隻剩下季禮佩珊一對鴛鴦含情脈脈了。
同一時間,西廂閣。
當昭夕把季禮得病臥床一事繪聲繪色的描述一番後,唐玉蘭便“咯咯”大笑起來。
“我在想,何詩韻這會兒應該心疼極了吧,那個佩珊,也一定會被老爺怪罪……”
“太太,您是不知道,這大少爺得病一事,全拜佩珊小賤人所賜,隻是出奇,老爺並未怪罪於她,好想也是怕了那小賤人……!”昭夕神色陰柔無比。
“怕了她?”唐玉蘭滿麵詫異:“昭夕,要你說,是老爺不敢得罪佩珊?”
“昭夕愚昧,也隻是猜測,太太不妨想想,按照老爺一貫的脾氣,豈不是要大發雷霆?還有,自打佩珊小賤人入府以來,就連季柔也一同被她蠱惑了呢!”
唐玉蘭對著那株粉色玫瑰若有所思,昭夕立在一旁,主仆二人各有各的心思,唯一不謀而合的,那就是矛頭直指何詩韻“那邊”!
雜役院一切如舊,亦文這些日子以來,每天每天隻顧著幹活,出著苦力,至於心頭牽腸掛肚的夙願,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隻是,他在等待時機,他就好比一頭饑餓已久的獵豹,而康陸,正是他垂涎欲滴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