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府,醉月閣。
梁本躍麵帶愁容急匆匆的踏入正廳,緊隨其後的,是手抬賀禮的隨從們,眾人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賀禮,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站在廳堂一旁,不敢言語。
康陸正襟危坐在檀木椅子上,瞧著眼前的一幕幕,心下也猜出緣由。
“老爺!”
梁本躍上前,恭恭敬敬施禮。
“小的沒按老爺吩咐完成少爺定親一事,還請老爺責罰!”
康陸蹙著眉頭瞥了眼賀禮,目光落在梁本躍身上,悠悠開口說:“梁管家無需自責,想那季禮佩珊二人之事,著實讓人棘手,今日提親未果,也實屬常理之中……!”
聽聞康陸並沒有責怪之意,梁本躍在內一眾人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稍稍緩和了下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何詩韻,這會卻焦急萬分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是的,此時此刻她心中充滿了疑問。
“季禮呢?他去了那裏?怎麼遲遲不見不見季禮!”
提起季禮,梁本躍在也不能守口如瓶了,歸來的路上,雖然季禮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把他負傷一事說出來,可是,麵對高高在上的康陸,焦急萬分的何詩韻,梁本躍雖是左右為難,紙是包不住火的,萬一有天季禮負傷一事被康陸知曉,責怪自己是一,可一同前往的隨從們隻怕也會跟著殃及魚池,思來想去,梁本躍終於下定決心,把提親所遭遇的一幕幕如實和盤托出了!
康陸,何詩韻,一旁的月兒聞後,個個頃刻間臉上驟變。
“啪”的一聲,他重重打出一拳在桌上,反手一推,又是把桌上的茶盞拋出去好遠,隨著哐啷一聲落地,茶水四濺開了,青花瓷的茶盞也被摔的粉碎!
“荒唐!荒唐,簡直荒繆之極!”
康陸鐵青著臉大叫著,完全憤怒到極點,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這會兒尤為明顯。
“梁管家!你說季禮負傷了?他傷的嚴不嚴重?有沒有看過大夫?上藥包紮了嗎?!”何詩韻驚呼出聲!
“夫人請放心,少爺已經看過大夫,也包紮過了,少爺說他有些累了,就回房歇著去了……”
“老爺!接下來怎麼辦?你想想法子啊!”何詩韻滿麵焦急,向來沉穩大方的她,這一刻也沉不住氣了。
康陸火冒三丈的在廳裏渡著步,麵對如此刁蠻刻薄的趙鐵匠,他完完全全也亂了方寸,也徹底沒了主意,雖說佩珊未明媒正娶他康家,可夫妻之實卻人人有目共睹,如今,還為季禮生下小如意來,眼下,趙鐵匠非但不認這門親事也就罷了,更是出手打傷季禮,康陸心頭縱然火冒三丈,礙於佩珊情麵也隻好忍氣吞聲,不便發作!
“不行不行,我要去看季禮,我要去看季禮……!”這一刻,何詩韻母性泛濫,話音未落,在醉月閣一眾人哀默的目光下,她便火急火燎的奔出醉月閣。
“夫人,夫人,慢點等等我啊……!”
月兒一邊追逐著何詩韻,一邊大聲的喚著。
季禮佩珊房內。
如意躺在季禮親手為他打造的小床內,那床沿上用紅色絲帶掛了銀鈴,佩珊季柔姑嫂二人正有說有笑的俯著身子,輕輕搖晃著小床兒,銀鈴發著清脆的“鐺鐺聲”徘徊在屋子裏,小如意被那銀鈴聲逗的手舞足蹈,還不時偶爾“咯咯”大笑幾聲。季禮時不時的跟她二人搭上幾句話,由於手臂傷口隱隱作痛,他整個人顯得心不在焉,麵色看起來也愈發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