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市為數不多的幾條胡同之一,擁有保存最為完整的幾棟老四合院,而靳萱的爺爺就是其中一棟的主人。
誰都知道在bj那樣的城市,擁有一棟四合院的人絕對來頭不小,但其實在蘇南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數量更少的老四合院同樣居住著一群非富即貴。
就拿靳家來說,首先這宅子是祖輩傳下來的產業,而靳家除了從商的靳萱之外,張小東的老丈人是外交部的,老爺子的變態人脈更是直通燕京,這樣的一家人住在這裏,哪個公司敢說要開發?
而其他的鄰居們情況也大多是如此,要麼現在非富即貴,要麼曾經是名門望族,最次也是花了大把鈔票買過產權的富豪。
不過相比起附近的其他幾棟四合院,靳家這一棟顯得冷清了很多。隻因為現在這四合院裏隻有老爺子一個人住,別說是其他的子孫了,就算是最疼愛的靳萱,也隻是小時候住過這裏。
似乎是十年前的某一天,老爺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忽然間把全家人都趕跑了,而且從那之後就沒讓任何人搬回來過。
要不然怎麼說老頭子脾氣怪呢?
恐怕也隻有這號人物,才能在當今社會朗朗乾坤,幹出指腹為婚這樣的勾當來吧?
想到這裏,張小東歎了口氣。
當初知道老爺子要把美得冒泡的孫女嫁給他時,他恨不能叫老爺子一聲祖宗。可誰知道美得冒泡的老婆能看不能碰,而且最近連看都不許看了,這還真是世事難料,做人不能高興太早。
走進老四合院,花香撲鼻。老爺子正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打瞌睡。
張小東走到跟前,放下兩盆植物,剛準備開口,老爺子卻已經就抬起眼皮:“東子來啦?”
“爺爺好。”張小東一副乖孩子討糖吃的樣子蹲了下來,拿過旁邊桌子上的紫砂茶壺,試了試水溫然後給老爺子遞過去。
“靳萱怎麼沒跟你一起來?”老爺子接過小茶壺,沒喝卻拿在手裏,顯然十分給張小東麵子。
“她說讓我先過來,她一會就到。”張小東說著,拿出那兩盆植物給老爺子看:“這是她親自幫爺爺挑的萬壽菊,已經放在家裏養了一段時間了,就讓我拿過來轉交給爺爺。”
“恩。”老爺子瞥了眼兩盆將要開花的萬壽菊,不屑的撇了撇嘴巴:“花是不錯,可那丫頭能知道我喜歡養什麼花?八成是你挑的吧?”
張小東嘿嘿一笑:“沒,靳萱挑的,我隻是幫忙帶過來而已。”
盡管其他的子孫也知道老爺子養花的嗜好,但沒人知道老爺子養花跟別的老頭不一樣。
簡單來說,老爺子是愛看花,不愛養花。所以老爺子願意放在院子裏的花,就一個要求:不求名貴,但求好養!
於是子孫們送來的那些嬌生慣養的敗家玩意兒,老爺子一個不差的全扔。
張小東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就讓靳萱以後空手過來,而他代替靳萱送來的花草,最合老爺子心意。
但張小東的這點小心思,老爺子幾乎每次都能看破。就憑這腦子靈光的程度,老東西還有幾年活頭。
兩人這頭正說著,門外一輛車慢慢停下,車門打開時,一條美腿伸了出來。
“回來了。”張小東站起身,老爺子也轉過頭。
沒有時間換衣服的靳萱關上車門,仍然一身職業套裝走進來,高跟鞋的每一步都擲地有聲,即便沒有秘書等一群人前呼後擁,氣場也十分強大,就連牆上兩隻打瞌睡的花貓,都因為她的出現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