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計退敵君未還(1 / 3)

原本是初春的季節,山間的流泉叮咚地輕吟,沿著空氣中混合的草木香一路向西南前行,隱約感覺絲絲的寒意。這是山道之上的涼風,想必是這萬物複蘇時節中夾雜的些許春寒。每當人經過的時候,四麵都會揚起陣陣的鳥鳴,不知是否在抗議著人們無端的驚擾。

修竹的腳步並沒有往常的輕盈,她沒有選擇禦劍飛行,說來,其實很久都沒有再嚐試過用走的方式來感受這天玄山上的景致了,隻是再走起來,或許能夠重溫和他相處的記憶……

她顯然還沒有做好準備來接受這件事情,還記得他嘴角輕揚自信滿滿說話的樣子,甚至耳邊還回蕩著玄尊那溫柔而堅定的話語“等我回來我們就有足夠多的時間來整理玄界不為人知的靈獸和植物了”。玄尊居然還特意留下了很多植物的花幹和葉脈,甚至開著玩笑說其實這些也是構造精巧的符文。想起這些,她不自覺得笑了,可是幾滴眼淚卻不受控製得流了下來……沒有他在身邊,這些植物的標本隻是歲月風化過的屍體。天玄山周圍稀薄的符文和禁製試圖證明著,玄尊的確來過。

天玄山被分為了三層,峰頂為大家閉關修煉和掌門日常休息的場所,名為:天峰居。流泉,山林交錯的山間是大家日常起居的地方,其中,修林在茂林中居住,修竹住在雅竹,修雨住在新雨,他們所居住的地方合起來名為:天然居。至於急流擊湍,枯木橫絕,猛獸出沒的山腳如今是清字輩修士習練功法,日常休息的地方,名為:天成居。

雅竹的後麵有一間安靜中透著些許喧鬧的小院子,因為玄尊喜歡飼養一些看似威猛,但乖巧的靈獸。乍看之下那小院顯得平淡無奇,但修竹很清楚,原本的熱鬧都不複存在了,那靜謐的背後,是因為院子裏的空無一物。在玄尊選擇離開之前,他一直待在這小院中,他會陪伴著那些靈獸,也會來叩響雅竹的門,陪陪她。

在玄界,想找玄尊的人,通常都會有很多,他們的反應很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聚集在了小院裏,原本放置在院中的石桌和石凳已經不知被挪到了什麼地方,修竹知道,要是這麼一進去,必定會被眾人團團圍住。

修竹沒有直接走向小院的正中,而是在小院後麵的籬笆那右轉。轉角數來,第三間的隔間那掛著“聽風酒間”的牌匾。裏麵的空間不大,但空蕩蕩的酒壇和還未開封的酒壇分開放了兩行,按照以往,修竹推門進來,會看到一名年紀輕輕大事當前也一臉無所謂的年輕男子坐在那舉著酒壇飲酒。可如今,那熟悉的小椅子上空蕩蕩的,並沒見那男子的身影。很難想象,玄尊居然喜歡一個人坐在這看著窗外喝酒。

“修竹,你還好吧?”一個低沉但透著威嚴的聲音,出聲招呼著。

修竹急忙收回了思緒,回頭道,“弟子無礙,多謝掌門師叔關懷。”

青衫老人闊步走了進來,近乎虔誠地坐在了那把小椅子上。修竹略一皺眉,並沒有說話,很快皺起的眉頭釋然了,畢竟這是太和宮的掌門,也是她的師叔,玄敬。玄敬靜靜思索了一番,然後抬眼看了一下修竹,大概在想著要不要告訴她這個最新的消息——玄魔二界征戰的結果,最終是以沒有贏家的方式草草收尾,而玄尊為了抵抗魔界的最後一輪進攻,選擇了獨自承受九九八十一重天劫……

“謝掌門師叔關懷,我知道的。有些事,不能強求。”

不安慰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吧?玄界看著修竹平靜的樣子,暗自想。

修竹沒再說話,反而是抬手拿起了一個酒壇,封口的細帶還沒有解開,修竹順著邊沿小心翼翼得解開下了細帶,再隨著“砰“地一聲打開了酒壇,很快,酒香四溢,是玄尊原本在這兒時讓修竹熟悉中還有幾分討厭的味道。

玄敬看了看修竹,修竹打開酒封並沒有飲,她走過去將又圓又扁的酒封放在了那邊開封的酒壇上。她舉起酒壇低下頭來,深深得聞了一下,兩行淚水輕輕低落在了酒壇裏,發出“滴答”的聲音,很輕,卻在安靜的酒間中顯得特別突兀和響亮。

玄敬看了看酒壇上寫著“忘憂”的小字,歎息一聲。修竹抬起頭,雙目中的痛苦稍縱即逝,她有些自嘲地說:“我是不是該信他一次,飲盡這壇酒,能得無憂境。”玄敬起身奪過酒壇,沒有再坐回椅子。

修竹正要說些什麼,一名年輕女子在門口停下腳步,向玄敬打招呼。她手上提著佩劍,語氣中透著一絲猜掩飾不住的輕快把原本憂傷的氣氛攪得有些違和“原來啊,這裏好像一直都很熱鬧最近變得安靜得出奇,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呀?”她倒是一臉愉快地問,“師兄,怎麼還沒回來呢?”

“修雨,你們怎麼都過來了?”玄敬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師兄?”修竹回頭來,輕輕自問,“是啊,師兄,怎麼還沒回來呢?”

“師兄之前養的那些寵物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我原本就想找師兄來問一些事,順便想找他撒撒嬌看能不能把栩玉獸送給我……誒,他不是通常很快都會回來的,怎麼這次這麼久了還沒音訊,師姐,你不是特別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