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潭感到渾身發冷,半夏和杜若趕上來扶住她。
“大少奶奶臉色不大好,是不舒服嗎?”
半夏話音才落,杜若接話道:
“大少奶奶能舒服嗎?你沒見司綾在鬢邊插著點翠的簪花嗎?哪有看病人去如此隆重打扮的。”
“那倒沒注意,那應該是老太君去年生辰時賞她的吧?這會子戴也不合適啊,畢竟姨奶奶病著,這樣似乎有點花枝招展。”
半夏關切地望著葉清潭的臉。
“我沒事,你們兩個看出了什麼?”
杜若有些憤憤:
“司綾以為她簪了那花,就能搏大少爺多看她幾眼?也不照照鏡子去,要論才貌,那也是司茶姐姐最好,何時輪到她了?以為會討好老太君就能上位做主子,真是癡心妄想。”
杜若突然覺得說差了意思,趕緊補充道:
“有大少奶奶在,她們誰都別妄想進舒園,大少爺也斷不會看上她們。”
葉清潭咳了一聲:
“今天風大,你們兩個不怕扇了舌頭?”
她對幾個丫頭要不要侍寢方安旭並不關心。隻要在佛堂守上三五天,等沈雲溪的病體好轉,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接手打理舒園了。她要賺錢,賺到屬於她自己的財帛。
淨心堂門外栽著一片竹林,竹林後頭就是杏林。此時杏花紛落,空氣中全是杏花與竹葉淡淡的清新。
進門淨手燃香,端坐在蒲團上,翻開案上的佛經,輕敲木魚,發出輕脆悅耳的聲音。隻讀了幾段經文,心境便如入空靈明靜。索性閉起眼,讀了十二年的佛經早已倒背如流。
半夏和杜若在淨心堂外站了一會,不免心急如麻。舒園裏的情況不探個仔細,她們是靜不下心的。兩人探頭見葉清潭端坐蒲團上的背影,悄聲嘀咕幾句,便悄悄離開佛堂,往舒園去打探。
一爐香燃盡,餘煙慢慢熄了。葉清潭睜開眼,放下木魚起身。屋外哪有丫頭的影子。她知道兩個丫頭肯定去舒園打聽了。她也擔心著舒園的動靜,不為別的,她擔心沈雲溪是不是醒來了。
早上礙著跟前有人,她和巫女並沒多說幾句話。沈雲溪是不是全部吐出了方安旭漫在她身上的蠱毒,她不敢保證。不過巫女掀開紅巾的眸光她看得清楚,那眸光先是驚顫,複又透著驚喜。她看見黑盅裏怪蟲的蠕動。想必那是很值錢又極毒的東西,竟然可以通過男女交合而毒害彼此……
葉清潭心疼起自己的嫁妝了,要拿一箱給巫女做酬勞,似乎有些不值得。等晚上偷偷出府給巫女送酬勞,希望可以再多問她一些問題。
正想著,一片竹葉落在她眼前。抬頭,方鴻書笑眯眯地站在她麵前。
“很厲害!連巫女都請來了,事情一定解決了。”
“你又借著傷風逃課了嗎?”
葉清潭淡淡地望著他,這個她得稱為三叔的人,根本沒辦法讓她開口稱呼。
“非也!本爺豈用逃課,反過來教丁師傅都綽綽有餘。不過那些字還是值得研究研究的,畢竟比我識的字要複雜一些,筆畫多一些。還好我練過書法,一切都難不倒我。”
方鴻書的話又讓葉清潭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