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牆上跳了下來,村長叫住了我的名字:“陽陽。”
我一臉詫異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奶奶在家不?”
我點頭。
“你先回去和你奶奶說一聲,等這裏的事情處理結束,我就去你家找你奶奶。”
我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幹嘛要找我奶奶?難不成找我奶奶替他們哭喪?
回到家,沒見到奶奶站在院子口,我叫了一聲:“奶奶。”
奶奶沒有回音。
我快步走進屋,看到奶奶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奶奶。”我輕聲叫了一下。
“陽陽回來了……”
我點頭:“奶奶,你怎麼了?剛剛叫你,你怎麼不理我?”
奶奶並沒有回複我,她換了一個話題:“那幾顆銀杏樹都被挖了?”
“嗯,挖的一棵樹都不剩。”
“老宅子裏死了多少人?”
我回憶了一下:“十幾個,全部死光了,奶奶,那老宅子到底是什麼?怎麼那麼邪乎?”
奶奶不說話,她好像在等人:“你過會兒去燒壺水。”
我輕輕地應了一聲。
沒過多久,就看到村長站在院子門口。
“陽陽。”村長叫了我一聲。
我對著他道:“我奶奶,在屋裏頭。”
村長毫不客氣的走了進去,我端著一杯剛泡好的茶端了進去。
村長看到奶奶歎了一口氣:“老宅子出事了,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一愣,老宅子死人了管我奶奶什麼事?幹嘛要奶奶處理?
“村長,我奶奶眼睛已經瞎了,她不能哭喪了。要是找人哭喪,你還是去找別人。”
思前想後,村長找奶奶也就這麼點事情。
村長擺了擺手:“陽陽她奶奶,你應該要站出來處理老宅子的事情,畢竟那是你家的宅子。現在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上頭交代。”
我瞪大眼睛看著村長:“村長,你剛剛在說什麼?那宅子是我家的?”我用手指了指自己。
沒等村長開口,奶奶就先回答:“那宅子早在1927年被鬥地主鬥掉了,早就不是我家宅子了。”
村長拍了拍手:“可那宅子,畢竟也是你們祖上的宅子呀!”
奶奶搖了搖頭:“那宅子的事情,我還真管不了,我公公早就把宅子的房契交了出來,還因為房子的事情死了,我婆婆住進了這裏,這裏才是我家的房子,我家早就和那房子沒關係了。”
“可是……”
還沒等他說完,奶奶就搶過話題:“按照老祖宗說話,房契在誰哪裏就是誰的,我手裏沒房契,那宅子不是我家的。”
村長急的抓耳撓腮:“你又不是不知道,後來住進去人全死光了,你這讓我去哪裏找?連個根苗都沒有,那宅子實在是你家祖上的宅子,不然我是不會來找你。”
“不能因為那宅子是我家祖上的,總不能把這屎盆子往我家頭上扣呀!”奶奶很生氣的站了起來。
村長無話可說,隻好點頭答應:“但是現在出事了,我得有個交代呀!”
“那也和我家沒關係。”
村長見在奶奶這裏討不到好處幹脆走了。
我看著奶奶:“奶奶,那老宅子是我家的?”
奶奶很果斷的回答:“不是!”
說真的,剛聽到那宅子是我家的時候,心裏甭提多高興,好歹我家還是個大土豪。
不過現在想想,那宅子早就和我家沒有半毛線關係。
在我的追問下,奶奶終於告訴我。
1927年土地大改革對地主來說是黑色星期五,有不少地主心地善良就因為財富,被當成惡霸地主活活打死。有些地主的兒子為了擺脫關係,甚至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僅為了表示和自己的父親一刀兩斷,擺脫地主兒子的身份。
在那個改個時代,擁有財富就是萬惡之主,其中一個叫徐白雲地主為了躲避,帶著妻兒逃難,結果還是被抓回老家批鬥,拳腳打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打到暈死的狀態,眾人人物他們死了,就會把他們扔進河裏。
徐白雲命大,沒有被淹死卻從河裏爬了起來,不慎的是被改革積極分子發現,那些人端起刺刀將他活活刺死。
那時候曾爺爺是最早的一批,曾爺爺是十裏八鄉的大地主,可以說那叫個家財萬貫,萬畝良田。
曾爺爺一心向善,把田租出去從來不收租金,村裏要是哪家哪戶困難,他們都會來找曾爺爺,求曾爺爺幫忙,而曾爺爺眉頭都不皺一下,該出錢的時候出錢,該出力的時候出力。
在鬥爭會上,家裏的錢全部散的精光,就連那幾萬畝的地全部被瓜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