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孟連生離開是因為昨天孟連生背著自己的時候,並不能看到臉,而現在離開則不能如此。
手包裏,有簡單的化妝工具,假發取下,把棕色的隱形眼鏡取下收好,卸掉了臉上的妝容,便是她原本的麵目了。
打開了孟連生的衣櫃,裏麵有若幹件漿洗過的白色襯衣,因為是男款的衣服,略顯得有些大了。襄垣換上了他的衣服,長袖子卷起,過長的下擺在胯部打了個結。這件襯衫的質量並不太好,穿著襄垣身上可以看到裏麵的黑色文胸,反而多了些若有若無的誘惑。這件白色的衣服上有淡淡的青草的香氣,不知名的洗衣皂留下的,又或者是孟連生本身的味道,襄垣還記得那個溫柔的男生靠近時候身上的味道。想到孟連生,微微勾起來唇角。
用黑色的油性筆在肉色的絲襪畫出黑色的紋路,雖然是一些細節上的改變,就算是不看臉,也覺得相去甚遠。
襄垣留下了紙條表明要借孟連生的衣服一用。用了購物袋把自己換下的衣服和錢包放好,就聽到了門口重重的腳步聲,這並不是孟連生,恐怕是他的室友回家了。
聽著腳步似乎是喝醉了,等著隔壁的房門關上的時候,襄垣從房間裏出來,離開了這個屋子。
去了另一個離這裏較遠的巷子的公共衛生間換了原本那個護照上屬於安娜的大半,才回到了碼頭的那家酒店。
紐約的上午8點,時差六個小時。算算時間,恐怕也追隨這定位儀而來。去酒店的前台取了自己的行李箱,便離開了這個對於她太過於危險的地方。在酒店後巷的垃圾傾倒處,用購物袋裝上自己的物品,除了身上穿的,還有孟連生的襯衣,其他的衣服毫不猶豫地全部丟掉。
她現在也需要換一身的衣服和另一種妝容,去了沒有攝像頭的二手賣衣服鞋子的地方,挑了幾套衣服,還有另外的八成新的行李箱,等到去黑市購買證件的時候,就是她原本的摸樣,上身還是穿著孟連生的襯衣,下身的褲子已經換成了小腳牛仔褲,配著長筒皮靴。
混亂有著另類秩序的地方猛然出現了黃皮膚的漂亮姑娘,不少人暗中觀察,隻是凜冽的氣質加上常混在道上的,怎不知這樣的危險的氣息,都選擇了沒有上去碰晦氣。
因為出得是高價,照好了照片之後,等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拿到了屬於她的,還有些發熱的證件。用的也是也是她記憶裏的模模糊糊的襄垣這個名字,而不是如同噩夢般的柳七。原本計劃美國隻是匆匆而過,便會去其他的城市,隻是孟連生讓她停住了腳步,起碼得確認自己不會連累到他,再離開,襄垣這樣想著。所以相應配套的醫保卡、駕照一應俱全。
從黑暗中再次行走到陽光下,她已經完完全全是襄垣。
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她身上又開始有些無力,昨夜的休息所聚集的力氣似乎在慢慢消失殆盡,去了附近的酒店,辦理了入住,簡單的布置下,就倒在了柔軟的床鋪中。
睡眠還有食物,是最好的醫治襄垣的方式,六天的時間,都是呆在房間中,食物甚至身上的紗布還有相應的藥品,也是讓人送進來的,偶爾會做下身的運動,身體的機能也在慢慢地恢複。
紗布下的窗口是S型的蜈蚣樣式,考慮到她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那個馬克的縫合顯然十分細致。現在一些簡單的動作產生的疼痛,對於襄垣而言並不算什麼,中強度的運動也是可以承受的。
想到了這一天是難得那個孟連生不工作的時間,襄垣原本想穿新買的衣服,最後卻選擇了孟連生的襯衣,還有牛仔褲,運動鞋,就給孟連生打了一個電話。
孟連生接聽了電話,就聽到了襄垣的聲音。
“我是安娜。”襄垣在電話那頭說道,“你有沒有空?”
“有的。”孟連生說道。
襄垣輕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在家?我過去找你好不好。”
“我們這裏並不□□全。”孟連生說道,“上次那個碼頭好嗎?你還記得你睡過去的那棵大樹嗎?我就在那裏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