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蒼天劍宗花子期,見過烏女俠,林少俠,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烏北央沒有理會她,而是走到滿月屋那兩名女弟子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林白起則適時站到了烏北央身旁,將覆雨劍回入鞘中,向花子期一回禮,不卑不亢的說道:“閣下過譽了,白起徒有些虛名,於貴派相比不值一提。隻是不知蒼天劍宗來燕州所謂何事?”花子期點頭,頷首答道:“溫大俠與家師乃是多年的好友,得知溫大俠仙逝聚龍山之事,家師痛心不已,命弟子前來代為悼念故人。”她頓了頓,頗有深意的抬眼看了看烏北央,又看了看林白起,然後將目光落在和那隻月陽貓一般高低的地方,接著說道:“家師也聽聞由於溫大俠不在,燕州城內一片混亂,有些宵小之徒打算趁機謀取私利,置整個江湖於危難之中,所以希望在附近遊曆的我能代表他老人家為西南江湖重回正軌略盡綿薄之力。”“嗬嗬!”烏北央一聲冷笑,說道:“不知蒼天劍宗這綿薄之力要如何來盡呢?”花子期依舊頷首,答道:“明日午時,江山樓,我想勞煩二位幫我宴請燕州城和西南江湖上各派掌門,共同商議此事,還望兩位一定不要推辭。”烏北央和林白起均是麵上一冷,不知是在想什麼。可愚鈍如我,也立刻明白,花子期的來者不善:初到燕州城就想要號令群雄,以客人之身行主人之事,表麵客氣而實則暗帶威脅。而且她這樣說,豈不是無形中也在告訴其他人:“烏北央和林白起已經心甘情願臣服於我了”?蘇大哥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猛的將我往他身後猛的一拉,手持嵐玉護在我身前。我沒有看他,因為我的目光正被更加令人驚訝的事情吸引:沉煙刀、覆雨劍同時出鞘;粉、白兩道霞光在暗夜中耀眼無比,西南江湖中風頭最勁的兩位青年才俊,一起揮出了他們成名的兵器!那刀,如深灰色的孤魂,在昏暗的燈光下嚎叫而出!那劍,像湛藍色的尖刺,於空寂的靜夜中無聲襲來!可那奪目的光芒隻是一閃而過,便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了。隻因為那個人,那個女子,那個淡泊一切、無欲無求的女子。我隻看見了光芒消逝之後,那如仙一般淡泊的女子緩緩收起的食指。她用那食指輕輕挽起鬢角垂下的一縷灰色的短發,將它們收於耳根。轉而望向我和蘇大哥。那兩個剛才還鋒芒似劍的青年人,此時正一動不動的定在那裏,隻有臉上那驚恐的神情,能夠讓人感受到他們此時的心情。這份驚訝和恐懼,同樣映襯在我和蘇大哥的心裏。我們清楚的看見,林白起高高躍起的身子,和烏北央風卷而起的長裙,不單單隻是靜止不動,它們……它們還靜止在半空中……林白起手中的覆雨劍微微顫抖,卻始終也未能掙脫無形的束縛。那灰色短發下的眼睛,似是微藍的眼眸,看著我們。這人的武功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即使是我和蘇大哥、李傷兒聯手,恐怕也毫無勝算。可就在此時,蘇大哥卻收回了他手中一直緊握的嵐玉短劍,負手立於我和花子期之間。花子期笑了,她淡泊的臉上倏的出現一抹微笑。仿佛黑暗中一支白皙的花朵緩緩綻放,比剛才那兩道霞光更加奪目絢爛:“也請蘇少俠不吝光臨,屆時也許還有要煩請蘇少俠幫忙的地方。”她話音剛落,一張青色宴貼不知從何處飛出,盤旋、輕舞著飄了過來,正落在蘇大哥手中。蘇大哥點頭致意,口中道:“謝蒼天劍宗抬愛。蘇某告辭。”可他話隻說一半,並不正麵回答去或不去,反而拉起我和李傷兒要走。我心中一冷,生怕惹惱了這個看上去無謂任何事,卻武功奇高的女子。卻聽得她淡淡的道:“請蘇少俠務必參加。”語氣平淡,卻又怎麼聽都覺得是在威脅蘇大哥,可又沒有做什麼震懾我們的舉動。我忽然見蘇大哥微微一笑,轉頭對花子期道:“蘇某尚有要事在身,明日之約未必能赴,還請女俠高抬貴手,不要責怪。”花子期恢複了之前的淡然,沒有說話拒絕,也沒有點頭同意,隻是微一合眼,算是應了。蘇大哥兩手分別拉住我和李傷兒,一提氣,帶我們一同飛入黑暗之中。……“為何不去?”李傷兒問道。“當然要去。”“那為何又要拒絕?”李傷兒又問。“嘿,正中下懷豈能有迫於無奈更能令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