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在這安靜的夜晚中顯得極為突兀。
躺在床上本是好眠的人猛地就睜開了雙眼,側頭看了一眼那被開啟的窗戶,晚風從著窗戶外頭呼呼的刮了進來,如今已是秋季之末,這風也自然會冷冽些,安心皺著眉頭,顯然是很不願意在這有些寒冷的晚上起身。
但那風又一直不停的刮進來,吹著她的身子生冷。
思緒良久,她才無奈的伸手掀開被角,極不情願的跨下了床榻,隨意的套上鞋子就朝著窗口處走去。
走進了一些她才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空氣中散發著微微清晰的血腥之味,且血腥裏夾雜著一絲別的味道,最主要是這血腥很是新鮮,顯然就是剛剛才散發出來的。
安心的腳步未停,直直的朝著窗戶口走去,側出身子,關上小窗,就直接的要往回走去。
“姑娘,還請憐憫。”突然一道男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
安心的腳步停了下來,不自覺的咽了口水:“我這莫不是在夢裏吧,竟聽到聲音了,對,一定還是在夢裏呢。”
安心講著話腳步繼續抬起,不過才剛抬起就有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她如今正在生長期,今年的衣物又還未做,裏褲很短,那隻手直接就觸碰到了她的肌膚上,讓她沒由的驚了一驚,嘴角處開始打著哆嗦:“生人勿近、不對,鬼怪勿近鬼怪勿近……”口裏頭念著這兩句,想著要動一下腳,卻又被抓緊了些:“姑娘,還請憐憫。”
此時,安心才有些確定這抓著她的人,是真的人,她本就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又聽著那男子道了兩句的‘還請憐憫’,她怎能見死不救呢?
遂,安心蹲了下來,伸手摸著那抓著自己腳踝的手。
觸手微涼,還有淡淡的濃稠感,她知道那是血。
“這位壯士,你要我救你,其實很難,第一,我是個女兒家,第二,救治需要銀兩,第三,我沒有銀兩。”安心見他的手還不肯放開,隻好道:“其實我也很不易不是?”
抓著她的男子,聲音沉在了空氣中,連著呼吸都微弱的仿若不可聞,安心想,這莫不是死了吧?
在黑夜中安心伸手尋著他的鼻尖,抬手就要探去,突地被一隻手抓住,若不是安心的心裏承受能力較大,此時定已經大叫了出來。
“在下懷中有一枚玉佩,很是珍貴,姑娘拿去,最少能換的千兩黃金。”男子的聲音道出,有些低沉,有些氣弱。
安心甩著手,將那抓著她的手甩去,然後自然的伸手到他的懷裏頭不住摸索,突然摸到一堅硬東西,安心一喜,連忙抽出。
微微的月色從窗戶紙上泄入,安心拿著那玉佩放在月色下照了照。
通體青翠,似有流光滑過。
這確實是好玉。
安心活的這樣大,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的玉佩,麵上充滿喜色,她回頭看向那躺在地上的人。
黑夜中,男子的眼好似星辰,即使周邊都是黑的,他的眼卻是亮的,就像一隻眼睛會發光的貓。
安心小心的將那玉放到自己的懷中,看著他還抓著自己的腳踝笑道:“你這樣抓著一個女孩子的腳,怕是不大好吧?”
話音剛落,那隻手就像是摸到燙手的金子一般,立馬就鬆開了:“在下一時情急,若是因此得罪了姑娘,還請見諒。”
“見諒見諒,如何能不見諒,畢竟你都給了我能值千金的玉佩。”安心拍著胸脯,然後眼珠一轉道:“今日時間稍晚,你這傷勢也不礙事,不若等到明早我再幫你治療治療?”
“姑娘的意思是姑娘會治?”男子驚訝出聲,似乎有些難以自信。
安心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人輕鬆道:“應該是會的。”
“那還請……”那男子掙紮的就要起身,可因為氣血突然湧進喉頭,男子咳嗽起來:“咳咳咳。”
安心若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她都說自己能治了,而且也說了等明天再治,他急什麼?
半晌,男子咳嗽聲降了下去。
聽的衣袖聲響,然後那男子道:“還請姑娘早日為在下診治。”
安心從未見過這樣著急的人,不用看她也想得到此時的他定是雙手抱拳對她行禮的,她無奈道:“可真的隻能明日,我剛剛在你胸膛上紮了幾針,讓你體內的東西安穩一些,若是現在就要出手的話,隻怕有些適得其反。”
男子聞言,眸中滿是驚駭,想起剛剛那女子在自己胸膛上摸索玉佩之時卻有奇怪自處,當時他並未多想,可如今聽著身前人的一講,他才恍然大悟,當下不知該作何言語。
安心見此,知道他已了解,遂,她站起身子,走到床榻邊,看著那男子道:“你今晚就委屈的躺在這地板上休息一陣,等明日我再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