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居的蛀蟲猶在,母親的南越居一並如此,那麼母兄兩人的安危仍舊讓雲璐擔憂。雲璐想著,這幾日必要敲打敲打母親。
連日的休養讓雲璐的傷口逐漸變好,她便想著該去母親房裏道安。父親那裏還可以稍作停留,畢竟如今雲丞相還奔波在外,替皇帝陛下整治婺州事務。
雲璐才梳洗完畢,南宮樾便來了清露居。“母親我正想去找你呢。”雲璐伏在南宮樾的膝上,眼裏早已盈滿了淚。她趁著南宮樾不注意,悄悄拭去。
“知曉你快好了便來瞧瞧你,好讓我心裏踏實點,也讓你哥哥吃顆定心丸。”南宮樾愛惜的摸著雲璐的發髻。
“母親,哥哥他在營裏可好。”雲家本從文,偏生雲鼎安喜武,才及冠便早早投了軍營,不過倒是混的風生水起。不日便可做這晉軍營裏的統領。前世,哥哥被人暗算虢奪了這統領之位,落得通敵叛國罪名,即便最後被澄清,哥哥也再無立身之力,隻因他被人深深毒殺在牢獄裏,未能重見天日。
母親也至此一病不起,纏綿病榻,惶惶不知終日。到最後藥石罔效,便去了。
如今我雲璐定不會讓悲劇重演,拚盡全力也要護住他們。
思及此卻聽見南宮樾輕咳不已,雲璐便想起前世雲琦的手法,難保不是慢性毒藥!
“母親最近甚是勞累嗎?可有叫過府醫?”南宮樾眉間的倦怠何其深,本也是二八年華的年青婦人,細看卻是不符。
“府醫看不出什麼,可我總覺得氣悶,偶時還會發暈。”說罷開始替自己順氣,雲璐見此起身為南宮樾揉太陽穴。
“母親,許是府醫不中用,何不雇請專人為你看診。您是一家夫人,勞心勞累,必是有些小毛小病,但也不能忽視,畢竟集腋成裘。”雲璐的話語柔柔的,卻也替南宮樾想了萬全之策。
“阿璐長大了,知道疼惜母親了。”
所選之人必是可信之人,萬不可讓人鑽了空子。許府醫必定不是那可用的,這人捧高踩低,見財眼開,心胸更甚是狹隘。前世害的母親那般他必定出了不少力,得了不少錢財。
“阿璐可是乏了?”南宮樾見雲璐一副怔然,不由得心疼。想起,彼時驕縱跋扈,自受傷後似有不同,雲璐似乎在慢慢成長。
“母親,怎會。”雲璐思慮良久,已然敲定人選“往昔曾聽聞汴州的吳玖吳大夫醫術甚佳。”閨中女子自是甚少聽聞外邊事,“自是寧裕姐姐看阿璐體弱才引薦的。”寧裕,裕姐姐,今生我雲璐決計不會讓你與我同亡。寧國公府,本是昌盛之際,定為皇家忌憚,前世裏滅家滅族,寧裕自不會獨善其身。最後一見,裕姐姐,隱晦提到,讓雲璐小心雲相府身後之人。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如此甚好。上官家一向高瞻遠矚。”南宮樾本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尤為奇怪。不多時便回了南越居。
雲璐獨坐著,手指定定地敲擊著玉石桌。誰人心思這般縝密,看起來這個計劃不是一日而成。
“碧芝,叫人好生看著雲琦的動向,尤其與誰走的相近。”幕後之人的手太長,雲相府內宅,朝堂之上,軍營之中,隻要與雲相府息息相關,到最後都榮辱與共。
這張撲朔迷離的蜘蛛網,似乎牽涉太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前世雲相府在雲璐飲毒前還未沒落,照此卻可看出,雲相府那時也隻是虛設,日後必定成為一座廢墟城。幕後之人的目標似乎不僅僅是雲相府,寧國公府,狀元府,等等還有公主府,牽連的還有昔日與南宮樾交好的大長公主。如此推測,此人必定是皇族中人,各府的存在畢竟危害了他的利益。處之而後快,披荊斬棘如此久,他的目的到底是何?……此時雲璐心中似有眉目。
幾日後的,皇家花宴,定有陰謀再次出現。而雲璐要護住的便是往時她最注重的那些人,今生她們絕不會做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