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擠了小半碟子的芥末,把切的薄薄的三文魚片淹在裏麵,夾起毫不猶豫的放進嘴裏,立馬嗆了一臉的眼淚。
結束一段戀情,就像喝了一碗中藥,它苦澀難耐,但是你不得不往下咽。說不疼不苦都是自欺欺人,畢竟是在心上留下過痕跡的。
這避無可避的滋味雖然無可奈何,但是吃完來顆糖總行吧?眼前這個讓你再次心動的人,就是為你療傷的良方,是替你驅逐苦味的蜜糖。那些讓你歡喜著的,與他所度過的分分秒秒,都將以潤物無聲的細膩姿態翻新你的記憶。無論你承認與否,苦痛終究會隨著時間逝去。
是的,我的痛苦過去的時候就是潘越出現的時候,又或者說,因為潘越的出現,我才能那麼自然的把痛苦減少很多。
我忍不住抬頭:“潘堯,你說人在受傷後還會遇到適合自己的嗎?”
我問的有點稀裏糊塗,似乎牛頭不對馬嘴,他卻毫不介意,隻是告訴我:“我相信能量守恒定義,也就是說如果曾經有個人讓你無比的難過,那麼也終將會有個人來讓你無比的開心,那個出現了然後小心翼翼為你療傷的人,他的出現卻是可遇不可求的。這樣天降的大大幸運,是每個人都想抓住了”
是呀,要抓住,我是在憋不住喝了杯水,嘴裏的芥末味卻依舊沒消去,他在熱鍋裏給了夾了一筷子的金針菇,“吃這個味道下去的會快點!”
我點了點頭,悶著吃了起來,可眼淚還是抵不住。
我想這似乎是在潘越之後我第一次在別的男生麵前哭吧,所以潘堯才會說我:“夏狸,我覺得你過得並不幸福。”
我沒有再理他,就是一個自顧自地吃著飯,他隻是靜靜的問我“要不要聽我一個聽眾朋友的故事?”
我頭也沒抬,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我說“你想說就說好了!”
“那好,我就稱她叫D小姐吧!D小姐膚白貌美大長腿,追她的人能從她家6樓排到小區門口。然而自小父母就對她管得緊、看得嚴,她的性格也乖順溫和,直到26歲才謹小慎微地“經熟人介紹”談了第一場戀愛。男方是個條件不錯的“海歸”,D小姐也沒什麼感情經曆,一來二去覺得感覺不錯,兩人就以結婚為前提談了有3年多。結果婚都訂了就差臨門一腳之時,他突然來了一句:“我在國外還有個女朋友,我放不下她”,渣得D小姐猝不及防。沒多久這男的就直接斷了音訊,又跑到國外去了。”
“你劇情也太狗血了吧,感情是在拍電視劇?”
他抿了抿嘴,笑道:“你先別著急,繼續聽下去。可想而知,D小姐的初戀就這樣狗血又狼狽地告吹,此時她已經到了“該結婚”的30大關了。其實在此前那些排著隊的追求者中,S先生算是最有毅力的一位。得知D小姐分手了,仍舊單身的S先生又顛兒顛兒地跑來噓寒問暖,一如既往。D小姐不是不感動,但是一聽到33歲的S先生提到“家裏催著要結婚”……一想到“失蹤”的前任,她就怎麼也點不下頭。再後來啊,S先生終於是結婚了,新娘不是D小姐。他說他能等,可是家裏人不讓他再等了。D小姐也到了33歲,家門口“排隊”的小夥子都散了場,無可奈何地相親,最後匆匆嫁了人。她總是不自覺地將其與S先生比較,說不後悔也是假的。”
這世上癡心人不少,但是懟不過現實的“癡心人”更是千千萬。人不可能永遠逗留在原地,再不想走,都不免被時光的洪流推搡著前進。你的前任頭也不回地抽身離去,而等過你的人也不會一直杵在那兒裝蘑菇,就連你也一樣不可能一步不前。你們都會向前走、往前看,山長水闊。
潘堯的這個故事其實是故意講給我聽的,我還是能聽得出來,他其實就是叫我要快到斬亂麻,這樣亂下去,可能會什麼都丟了。
我一向深諳前人教誨,所謂“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下個路口,那個人或許也就不在了。前任留給你的都隻剩下傷痛了,難道你還要為了它拒絕眼前的幸福嗎?放過自己吧。我知道很多人不敢開始一段新戀情的原因,一口咬定說是被前任傷得太深,實際上問題都不在於前任,他們早就翻篇了好嗎。問題在於你,害怕受傷的敏感怯懦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