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歲月已再沒有意義,不見流逝,亦不見倒退,隻是如循著車轍般靜靜的向著某個必然的方向行進。
不知過去多久,無邊寂滅的黑暗中一粒塵埃般的瑩白光點閃現,靠近便能發現,極遠處看過來的一點瑩芒僅是一具殘破不堪的軀體,軀體上滿是鮮血,燭火般點點熒光就是從這些鮮血上發出,頗為顯眼。
歲月流逝,寂滅黑暗中,散發著淡白熒光的殘破軀體不停的,不辨方向的飄蕩,光芒如螢火蟲般的忽明忽暗,在深邃的虛無恰似棋局中一顆陷入絕境的白子,不滅的神念自其內傳出。
“我...死了嗎……”
“這是在...哪裏……”
“大概...趕得上吧……”
“是了...不過...我又是誰……”
寂滅的黑暗中注定不會有人回答這些問題,也許瑩白光芒終有一天會在黯淡的虛空中泯滅,也許依舊千百年如一日般在混沌中漂泊。
卻無人知曉,一絲淺笑在那殘軀的身邊回蕩。
“棋局伊始……”
“該你落子了。”
“秦風。”
……
鳳天大陸的北部,一座通體由黑晶石築成的城池因終年飄散著雪花,故此得名:飄雪城。
風霜在十數米高,號稱千年不破的黝黑城牆上烙印一道道長滿青苔的痕跡,刀劍劈砍留下的印記向人們訴說著飽經風霜的故事。
入城門,昔日的戰爭早已成為人們的回憶,現在留下的唯有熱鬧非凡的街市以及半大點的孩童們互相追逐不時發出的歡聲笑語。
很少有人注意到,在堆滿汙垢臭氣熏天的城門口角落裏,蹲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看其體態隻有十六七歲模樣。
相貌清秀,稚嫩的臉頰透著倔強與堅韌,散亂的烏黑長發黏合著飄落的雪花,看起來黑白參半,棕黑色麻衣上更是落了厚厚一層。
略微緊了緊衣衫,少年看起來有些許的狼狽,雙眼微閉,不時雙目睜開,眸光望向街道上穿行的人群也透出深深的迷茫,注意到他的行人不由得投去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叮當。”
銅板撞擊在石板上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不甘心就此停下,在少年的麵前轉了幾轉,但他卻渾然未覺,隻是蹲坐在牆角的身體微微抱緊。
“你施舍給他幹什麼,像這種隻能浪費糧食的廢物不是早死早解脫?”過往的行人之中傳來一陣不滿的抱怨聲。
“誰都可能會有難處的時候……”略帶憐憫的聲音在人群之中漸行漸遠。
行人腳步匆匆,街道兩旁火紅的燈籠高高掛起,異常喜慶,熱鬧的氣氛感染了整座古城。
正是鳳天大陸的聖日,鳳天節,為紀念鳳天大陸最強者鳳天在六百年前得道成仙而創立起來的節日。
“你聽說了嗎?今天咱們城主府的小公主要從飄雪宮內院回來了呢。”熱鬧異常的街道上不時傳來一陣陣言語之聲。
“飄雪宮內院?!”周圍一片嘩然之聲,作為飄雪城周圍僅有的兩大宗派之一,加入飄雪宮的要求也是極其嚴格的。
無論你的出身地位多麼顯赫,隻要天賦不足,那便絕了加入飄雪宮的念頭,這也就意味著每個人都有了平等的機會,以至於飄雪城內很多達官貴人對飄雪宮可謂是懷恨在心,但對於平民來說卻感激涕零。
雖然每年都會有兩三個人被兩大宗派選中為弟子,但進入飄雪宮內宮成為核心弟子的卻僅有飄雪城的明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