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們全家慘死的噩耗,我難過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又怕被人發現起疑心,隻好趴在桌上,用袖口輕拭著。“這位公子,您的飯菜來了。哎,您怎麼了?”這時夥計端著飯菜走了過來。我趕忙抬起頭,故意憋粗了嗓音。“放這兒吧。”夥計答應一聲,把飯菜擺好,走開了。還好,沒引起他的懷疑。我拿起筷子,風卷殘雲般吃了起來。可把我餓壞了。正吃著,就聽門外傳來一陣陣戰馬的嘶鳴聲。“到這家看看。”緊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闖進來一隊彪形大漢。為首之人是一個大胖子,一部絡腮胡子紮裏紮煞,樣貌甚是凶惡,手裏還拿著一卷畫像。一進來就東張西望,嘴裏還叫嚷著:“掌櫃的,過來。”掌櫃的聞聽趕忙跑了過去,點頭哈腰地說:“這位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大胖子展開手裏的畫像,“我問你,這個人有沒有住在你們店裏。”我很好奇,抬頭看了一眼。啊,這畫上畫的不正是我嗎?看來宇文老賊已經發現我跑了,這是派人來捉我了。“沒有,沒有,小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爺您不信可以搜。”還好,一大早,這個掌櫃的並沒有看到我,要是看到還麻煩了。可是,我看了一眼夥計,他見過,不會說出去吧。我的心頓時緊張起來。“你們幾個,給我搜,仔細點兒。”大胖子指了指身後的幾個人。幾個人答應一聲上樓了。“掌櫃的,吃飯的人裏呢?”“也沒有啊,這位爺,您看,吃飯的客官都在這兒了,沒有您要找的人。”掌櫃的滿臉陪笑著說。“是嗎?我瞧瞧。”說完,他挨桌走著,一個個仔細打量。我趕忙低下頭吃飯,心裏祈禱他千萬別發現我。“你,抬起頭來。”我知道大胖子已經走到了我麵前,我強裝鎮定,慢慢地抬起頭來。我現在是男裝打扮,但願他不會認出我來。“喲,這位小哥還挺俊的,該不會是女的扮的吧?”大胖子說完一陣狂笑。“啪!豈有此理,你胡說什麼?”我拍桌而起。這個時候可不能有一點兒心虛。大胖子顯然愣了一下,沒想到我這個看似文弱的人這麼強橫,一時間倒沒詞了。這時,剛才上樓搜查的幾個人走了下來,來到大胖子身邊低聲說:“大人,的確沒有。”“哦,那我們再到別處找找。”大胖子說完又看了我一眼,轉身往外走。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長出了一口氣。好險呐!看來這裏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剛才那個大胖子已經有點兒起疑心了,如果等他回過味來再尋來可就壞了。而且剛才也吃了不少東西已經不餓了,想到這兒,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夥計,結帳!”伸手去取原先放在桌上的包袱。可是,我愣住了,桌子上除了吃剩的飯菜什麼都沒有了。呀,我的包袱呢!此時,夥計走了過來:“這位公子,承惠一兩四錢。”“小二哥,錢倒是不多,可是我的包袱怎麼沒了?我剛才明明就是放在桌子上的。銀子都在包裹裏呢。”“這麼說您是沒錢了?”夥計有點兒急了。“我......”這時,掌櫃的走了過來:“這位小哥,您這就不對了。有道是出門在外誰都有個為難遭災的時候,許是您出門忘了帶銀子,白吃一頓,我們也不說什麼。可是剛才你說什麼,你的包袱在我的店裏丟了。小店本小利薄可擔不起這個罪名,這大廳廣眾之下居然有人偷東西,以後誰還敢上我這兒吃飯住店啊。我看客官您也是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想不到竟然是吃白食的。”被掌櫃連冤帶損,再加上又急又氣,我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定是剛才心情激動,趴在桌上時包袱被人偷偷拿走了,可是怎麼解釋呢,如今拿不出錢來,百口莫辯,這可怎麼辦。“我......難道我還會故意賴賬不成,是真的,我的包袱沒了,拿不出錢來。”我急得額上的汗都下來了。“沒錢,嗬嗬,好辦,也不能叫你白吃,你說你是認打還是認罰吧。”掌櫃的一聲冷笑。“認打怎麼講認罰怎麼說?”“認打呢,你就趴在地上,叫我手下人把你暴打一頓;認罰呢,嘿嘿,就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滾蛋。你說你要哪一種啊?”啊,哪一種都不要。打?我挨得住嗎。脫衣服?更不成了。我是女的,那樣一來不全漏餡了。再說也當眾出醜啊。哎呀,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說啊,你是認打還是認罰啊?”掌櫃的看我不說話又跟了一句。